签好了名,工作人员便一人一个布袋递过来。
小布袋上有姓名标签,按着名字,分别交给了章回,李膺和卫朴。
章回将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本小册子,还有一枚黄铜徽章。
巴掌大的小册子,用的是鞣制过的羊皮封皮。
封面上,有着自然学会会员证的鎏金字样,还是凹凸纹,应该是特制的钢印压制而成。
里面的第一页,写着章回的姓名,籍贯和年甲,以及相貌的简单描述。后面几页,是一栏栏的方格,其中第一栏,已经改了一枚印鉴,只是简简单单的年月日,正是今天。
知客介绍道:“这是官人的会员证,是官人们作为学会会员的凭证,请小心保存,日后每年都要盖章审核。”
会员证的小册子做得十分精致,李膺啧啧称叹,“跟告身都差不多了!”
“这是委托将作监下工坊所造,与造告身底本的工坊就隔一道墙。本来是想直接借鉴告身的式样,后来为避嫌疑,还是用了现在的形制。”
章回放下小册子,又拿起徽章。徽章不大,乃是黄铜所制。直径大约只有一寸,跟二十文的大钱差不多。
徽章的金黄中,泛着些许红色,章回觉得,应该是精铜含量比较高。
徽章正面是带经纬纹的桑树叶,是《自然》杂志现在所用的标志。而徽章的反面,焊接了一条尾部带钩的细链子,空白的地方,章回看到了自己的姓名,还有一串草码数字,正与会员证上一排莫名的数字所对应。在黄铜上端端正正蚀刻下这么多字,可比铸钱费时多了。
一想到数千会员都有这样的一枚徽章,对学会的实力,章回认识更深了一层。
“请官人配在胸口,”知客对章回道,指了指他自己的胸前,那里也带了一只大小差不多的徽章,不过不是铜制,而是铁质。他一边示意怎么佩戴,一边道,“这几日进出学会,以及用餐,都以此为凭。日后各地分会聚会,也可以用此徽章表明身份。”
又听了一阵注意事项,报到总算是结束了。
方才出去的知客,正赶着这时候进来,“三位官人这几日的住所,都安排好了,如果有伴当,可择一人入内陪伴左右。其他人的住所,也都安排好了,一会儿有人领过去。入住的官人,可凭身上的徽章或会员证自由进出,只是不能随意进入他人居所,而随行伴当,则不能随意走动,必须跟随主人近侧。”
“已经说过了。”李膺心急道,“可以先进去了吧?”
知客一笑转身,“还请随我来。”
跟随着知客,一行人,从门房内侧,走进这间庭院。
李膺跃跃欲试,而章回则低头摆弄徽章,“会员果然不一样。”
在他看来,这徽章简直是是精致绝伦。之后回乡,身上佩戴起这枚徽章,再亮出会员证,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以后想要参加学会的会越来越多。”
“希望不要放低会员资格的条件。”
章回由衷叹道,以今日所见,学会的势力之大,财力之丰,都是之前想象不到的。
能参加这样的组织,让他倍感自豪。
虽然有些私心,但他不行让那些只是一知半见就来写论文,最后败坏了学会的声誉。
“应该不会。相公们应该能把得稳。”
想要成为自然学会的正式会员,有两种途径。
一个是自己在《自然》上发表一篇论文,另一个就是作为论文的资助人——作为资助人,是可以在论文上列名——只要资助的论文有三篇成功发表,就能够成为会员。
这样的条件,过去还算简单,但现在已经很难了。
两人正低声说这话,前面迎来一群人。
所有人都是寻常服饰,即使领头的两位一看就气度不凡,但穿着依旧简单。
“是沈枢密和游宝文!”知客传音过来。
沈括!游师雄!
章回和李膺一惊顿足。
三宰辅,四议政,只是学会的高层力量,就让世人为之咋舌。
过去只是在纸面上有所认识,但现在,一下就见到了天下最顶尖的枢密副使和议政,章回和李膺立刻就觉得自己快喘不过起来。
沈括隔了老远,便兴奋的大声道:“公实兄,一向可好?”
一直都是谦和老者的卫朴,站定了,拄着拐平静得笑道:“托存中兄的福,尚算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