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归位了,内阁有了制衡,张居正就不可能一家独大,赵铭打得一手好算盘。
“内阁三巨头权力还是太大,以后再物色几位阁员吧1
高拱回到京城,担任内阁次辅,自是轻车熟路,他首辅都当过,何况是次辅呢?
自从王大臣被处决后,大明朝堂最大的事情就是二月份的大经筵了。
自宋以来,为皇帝讲解经传史鉴特设的讲席,称为经筵。明初沿袭此举,无定日,亦无定所。
明朝经筵分为“大经筵”和“小经筵”两种,小经筵,又叫“日讲”,几乎每天都举行,仪式远不如大经筵隆重。
“大经筵”又称“会讲”,英宗即位后,始著为常仪,每月初二、十二、二十二共三次,寒暑及有故暂免。
皇帝御文华殿进讲,经筵官由一名勋戚大臣兼任,主讲科目是四书五经,分春讲和秋讲。
大经筵,六部大臣、翰林学士、国子监祭酒等重臣基本都要参加,规格很高,继承了宋朝繁琐的礼节,仪式复杂。
隆庆时,添加了祭祖告知列祖列宗的内容,大臣们要在开讲前五天到文华殿排练,群臣苦不堪言。
大经筵流于形式,只为树立皇帝尊重儒学的形象,赵铭自然看不上作秀的活动。
不管是大经筵还是日讲,讲课内容、讲官人选都由内阁主导,经筵无疑扩大了内阁的权力,削弱了皇权,更加不为赵铭所容忍。
早在正月初十日,张居正遵照祖宗成宪,上疏请开经筵,赵铭虽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那时他初来乍到,内外掣肘,形同傀儡,只得咬咬牙准奏。
二月初二,在张居正、高拱等人的请求下,万历皇帝不情愿地出席了大经筵。
“这是万历朝首次大经筵,希望也是最后一次。”赵铭对这种活动很不喜,盘算着以后找机会取消掉。
经筵官讲读经史后,赵铭问张居正道:“元辅,你说建文皇帝到底有没有出逃?”
张居正肃然道:“国史不载,但故老相传,说他披僧服云游四方,于田州题诗一首,其中有‘流落江湖四十秋’之句。”
赵铭叹息不已,命内侍抄录诗句给他。
张居正却道:“这是亡国之事,不足为陛下御览,请抄录《皇陵碑》和《高祖御制文集》吧,皇上可从中看到祖宗创业的艰难。”
《御制皇陵碑》,位于明皇陵,碑高20余尺,宽约6尺,有碑文二十六行,每行五十六字。文为楷书,额篆“大明皇陵之碑”。
“昔我父皇,寓居是方,农业艰辛,朝夕旁徨1
朱元璋的悲惨身世,在赵铭的前世记忆里印象深刻,现在,他阴差阳错成为老朱家的子孙,读《御制皇陵碑》也无妨,忆苦思甜嘛!
赵铭见张居正好生无趣,问次辅高拱道:“高先生,建文年号能否恢复?建文帝的庙号谥号皆无,难道不是很遗憾的事情吗?”
高拱道:“皇上万不可有此想法,陛下系成祖一脉,为建文帝平反岂非授人以柄吗?”
赵铭见两位重臣都对建文帝讳莫如深,也不再深究,这场大经筵便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不久,宫里就传出小皇帝的旨意,“永罢大经筵和日讲”,大臣们虽议论纷纷,但出席这类活动实在太累,他们反对起来也不太起劲。
赵铭让冯保直接给高拱带话,“经筵和日讲之论,内阁要出面平息1
如今的高拱,哪有原来的臭脾气,他唯万历马首是瞻,俨然换了一个人似的,拿出铁腕手段压制住反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