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故的话音才落,子夜的身子便猛的一颤,微僵,那处变不惊的面上揉进了一抹震惊,她根本就来不及隐藏面上的这震惊的神色,冬暖故便已将她的反应牢牢捕捉。
一个称呼只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又是心中有着怎样想法的人如何也变不了如此简单的一个称呼?
“姑娘……真的很聪明。”子夜怔了怔后,竟是没有任何掩饰,反是微微笑了笑,那浅浅的笑容里,依旧带着淡淡的哀伤,“从无人看穿过我的身份,便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也不曾。”
这世上,除了师兄,再无任何人知道夜阁阁主,其实是一名女子。
便是连那个他,与她相识了八年的那个他,都不曾发现她的秘密。
“外子也不曾么?”冬暖故反问。
子夜笑得嘴角上扬了些,带着明显的自嘲,“若他已看穿了我的身份,姑娘认为他还会让我来保护姑娘吗?”
这一次,若非她主动让他把这个名为冬暖故的娇弱女子交给她保护,并且在他面前起誓绝对会让他在京中的事情平定之后见到一个个安然无恙的冬暖故,以她的命及整个夜阁的命来起誓,他才肯再一次相信她。
她身为堂堂夜阁阁主,却是这样放下颜面来求一个男人,求着替他保护好他的女人,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她想真正地与她正面接触一番,她想要知道,他为何……会视她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她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值得他连命都不要。
她还想知道……她与她,谁更好?
“是么。”冬暖故似为子夜轻叹了一声,“想来是外子的心思,从不曾在姑娘身上驻留。”
子夜的手再次抖了一抖,紧握成拳,迎着冬暖故的目光,想反驳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无从反驳,故而沉默了良久。
子夜沉默,冬暖故便没有再说话。
冬暖故已猜到了子夜的心思,若非她对司季夏有情,又岂会连一个“司夫人”的称呼都喊不出口?若非她对司季夏有情,又岂会说出“若他已看穿了我的身份,姑娘认为他还会让我来保护姑娘吗?”这样的一句话。
只不过,妾有情,郎却无意。
不,是郎根本不知有妾的存在。
“我与他,认识许久许久了,远远早在姑娘之前。”子夜沉默良久后,声音变得极为沙哑。
明明她就先于她识得了他,却为何他的眼里偏偏没有她?难道真像师兄说的,因为她一直是男儿身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