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解除禁闭后,遵守与爹爹的约定愿去大舅母家登门致歉,娘亲虽嘴上并未说些什么,但想必心中也感受到我的孝心,几日来甚是高兴欣慰。
阿翠与云儿喜儿几人一并替我准备些歉礼,我就去祖母那儿陪她聊聊天儿。祖母望着我来,忙让嬷嬷们准备些我爱吃的爱玩的,祖母牵着我手在她身旁坐下,慈爱地看着我,道:“洲儿,可怪祖母没有袒护你?”
我急忙嗔怪道:“祖母,您说什么呢?我哪里会怪您,您可是我最亲最敬的祖母啊,况且这事我也有错,洲儿怪只怪自己思虑不周!”
祖母听完我说的话,拍着我的手,对着身旁的周嬷嬷笑道:“你瞧,我说的不是,我疼的孙女,不会错的!”
周嬷嬷笑着应和道:“是,老祖宗的眼力见,洲姑娘着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我看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将我夸的都不好意思起来,只是低下头来,抿着嘴笑。祖母又嘱咐道:“你现下去了你那舅母家,忍是最主要的,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只当她……”
祖母话到嘴边却又不说,我却接道:“当她在放屁!”
这屋子里站着的人都被我这口无遮拦所逗笑了,此时糕点小食端上来了,我便贪吃地溜到一旁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等到吃饱喝足之后,才管登门的事。
其实说起去外祖母家,也不全然都是烦恼,我大舅母虽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可我还有温柔可亲的芸舅母,她是我二舅舅的夫人,平日里为人谦和有礼,待我们这些后辈也是极为亲热的。
还有我那外祖母,虽有些上了年纪,为人又有些糊涂,胜却胜在没了拘束,倒也乐得自在。
在祖母这里用完,我便看着时辰有些不早了,就去找阿翠一齐启程去了。
我们两家相隔不远,都在城中生活,只穿过西大街,马车径直驶个半个时辰,便也就到了,门匾上正中写着“舒宅”二字,我因是个晚辈,又无父母陪同,便从两侧的角门进了,虽此处前来为着大舅母而来,但我还是先去了芸舅母的院子。
舅母性子极好,待我更好,她膝下无女,只有我一幼弟,打小就爱读诗书,芸舅母也指望着他博取功名。
她身穿木兰青色布衫,外套一件梅花布纹衫,堕马髻上也鲜少装饰,唯两根素花簪装点,耳上一对珍珠耳坠。但芸舅母生的美丽端庄,杏眼流波,柳眉小脸,肌肤白皙透亮,只微微施些粉黛便更添动人之感,是个十分美丽的汉人少妇,虽已三十出头,外人看来不过二十几岁。
阿翠扶我一进门,芸舅母立马起身,待我要行礼问好,她也连连搀扶说不必,牵我至炕边坐下。想着与她多日未见,她又待我更胜亲生母亲般温柔慈爱。
芸舅母见我来甚是高兴,我也想着与她闲聊解解闷,便问道:“舅舅去何处了,怎么不见他人呢?”
芸舅母说道:“这两日你外祖母去东郊的大华寺了,你舅舅离京办差事去了。
“那洲儿好好陪陪舅母可好,”我一边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她也一脸宠溺地看着我。阿翠在旁边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对着芸舅母说道:“芸娘子可还不知道,我家夫人面前她都未如此撒娇,小姐越发没害臊了。”
我听了这话,佯装生气,只挣开舅母怀抱便要去打她,舅母又一把拉住我,我只得向舅母撒娇道:“舅母,你看看她,每次您给我的丹桂花糕,梅花香饼还有玫瑰酥这些好吃的东西,她便抢着要吃,而今又来笑话我,她该不该打嘛。”
舅母知道我与阿翠从小情同姐妹,我两只是顽笑罢了,便假装怒道:“你这丫头,看见小姐生气了,还不去厨房拿些小姐喜欢的糕点过来。”
我连连摆手,道:“舅母,我不用了,早上刚在家里吃了许多,现在都觉得有些腻了,倒不如包了给我带回去吃!”
“都依你,都依你,你这个丫头呀,就是惹人喜欢!”芸舅母宠溺道。我冷笑道:“可我就是惹人讨厌,这才受了责罚才巴巴地赶过来得给人行礼去!”
芸舅母脸色一变,恐是被我这话说的一头雾水,阿翠在一旁便细讲原委,芸舅母这才了解,叹了一声道:“可现下你大舅母也不在家中。”
我笑道:“大舅母不在,那我也不亏的跑这一趟,白得了这些桂花糕,香饼,我也是赚了的!”
芸舅母被我这话哄的高兴,使了个小厮,道:“你去师家禀姑奶奶,说我要留她家姑娘多住几日,让她这几日放心地过几天舒坦日子,洲儿我来替她照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