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青舟回来的时候站在门口不动，外面有人把门反锁上，他站在那里扶着门头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跌跌撞撞的晃到沙发这里，仰头靠着沙发，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精味。

“小钰，你在倔什么呢？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你才信吗？我以后不骗你了，你回来好不好？”

他转头看着我，眼里水光潋滟，被他的酒气熏到我往旁边挪一挪坐的离他远一点。

“不。”

他像是受了刺激，肩膀陡然绷紧，眼冒火光的睨着我，“你就这么怕我吗？我能吃了你吗？你除了跟我说不还会说什么？我他妈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哄人，你不要太不把我当人。”

“我要回家，我迟早都要走的，你不能关我一辈子。”

“你别做梦了，你是我的人，你一天是我的人，就永远是我的人，当初是我主动把你拉我床上的吗？是你自投罗网的。我早说过了我们半斤八两，你那可怜的自尊心什么时候能收起来？你看起来逆来顺受，其实一身反骨，你跟自己拉扯不累吗？”

越是你爱的人，他越知道你哪里最柔软，戳起来最疼。

“我累怎么了？我就剩这点无用的自尊了。我妈妈是怎么走的你不知道吗？我宁可死也不会做一个第三者，你知道我妈妈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她说让我听爸爸的话，不要怪他，她到最后一刻都在替那个男人粉饰太平，可是他珍惜吗，不过就是难过两天就罢了，你对我的执念又能坚持几天？你摸摸自己的心问问，你能坚持多久。”

“我不敢保证我能坚持到多久，我只知道没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他像是不甚清醒，刚才的激烈都是幻觉，歪在沙发上喘息，嘴里自言自语。

“我好难受。小钰，小钰，你别走。”

起身去厨房接了杯温水，拧了毛巾回来。站在沙发边缘我愣住了，他脸上带着泪痕，卢青舟居然哭了。

站在那里一时手足无措，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也没想到他会哭，这样软弱的卢青舟，哭的我心都碎了。

不要再这样了，谁能做到心如磐石。

他是眼泪像是滴在我心上，那快枯死的爱没等来凛冬，被他的眼泪一浇灌有抽枝发芽的迹象，贪念啊，就当时一晌贪欢好了。

我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用毛巾为他擦脸，让他侧躺着，怕他万一吐了会窒息，拿了毯子为他盖好。

冬天的夜晚真安静，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虚空描绘他的眉眼，无限依依，等我们两个都清醒的时刻又该竖起冷漠的盾牌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是卢青舟醒的动静把我弄醒的，我跟他对视，尴尬的想站起来，因为趴在沙发上太久腿麻了，又跌回去。

卢青舟掀开毯子把我抱起来，这样平和的抱在一起，令我有种不真实感。

“你......”

“我......”

我们两个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怕打破这份平静。

我的腿缓过来了稍微活动了一下，在地上站好。

“你让杨竟珊过来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卢青舟闻声惊喜的看向我，眼睛灿若星辰。

他“霍”的站起来，抓住我的手扣在一起。

“你说的是真的？我等会就去把她找过来。”他激动的厉害，抓的我的手都疼了，可能他还是有几分喜欢我的，我垂头看着脚尖，不敢看他。

他拉着我去洗漱，站在花洒下，四目相投，情到浓时，拥吻着抱在一起，宽大的手掌在我身上游走，知道即将要分开，时间都像是过得快了起来。

他用浴巾把我裹起来，抱我上楼。无休止的欢愉，有过这样的盛情，人间也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