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兵接过金牌,“通传是能帮你通传,不过宸王不一定会见你,这天色晚了,我劝您还是快些找个能落脚的地方住上一夜。”
这方圆十多里,没有客家,最近的驿站也在几十方里之外。
护卫们走后,那随从眉头紧蹙,立在马车旁,“这宸王面子未免也太大了。”
萧高轩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车帘,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分明是放松,可那眉宇间总是紧蹙着。
他不过是个皇子,说起来,不过是身份尊贵。
但萧芜暝不同,他曾是皇长孙,又在百姓心中威望高过国主,有一封地,称为宸王。
宸者,帝也。
忌惮他如国主,也无法说什么。
国主尚且如此,更何况他连个封号都没有皇子。
不消片刻,那护卫兵便跑了回来。
“宸王说了,请六皇子你明日再来,不要坏了他的规矩,以至他日后在百姓心中失了威望。”
百姓又怎么会对他有意见?
萧高轩冷笑了一声,北戎百姓是他父王的子民,他自小看在眼中,这些个百姓总是能为萧芜暝找借口开脱。
他懒政,便说他是信任百姓能自发做好,因着如此,郸江夜不闭户,甚少有案子发生,连最寻常不过的鸡毛蒜皮的争吵之事也没有。
他没有野心,至少是表面上看上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百姓就说他大仁大义,心胸宽广,不与那篡位的国主计较,反正这北戎国土还是姓萧的,又说,他时刻都在盯着国主,一旦国主做了什么惹怒百姓的事情来,他便会收回这北戎江山。
在百姓心中,他虽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甚至还插科打诨,可百姓就是信任他,毫无理由的相信。
真是命好!
今日这事,若是萧芜暝放他入行,日后有百姓耿耿于怀,也只会是说他六皇子坏了规矩。
萧芜暝……这样桀骜跋扈的人何时立下规矩了?
不过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罢了。
萧高轩明了,眸中的冷意渐深,“原地休息。”
不入便不入罢,他不入,谁也别想入。
护卫兵见状,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立着。
有一个挑着扁担的花白老人脚步阑珊地朝着城门赶了过来,喊着,“且慢,且慢。”
萧高轩的随从闻声望去,上前与那老人说话,语调颇为的风凉,“老者,城门关了,你可不要坏了宸王的规矩。”
老者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经过他的身旁,没有说话。
护卫兵上前,接过他的扁担,帮忙挑着,“薛老爹,今日生意很好吧,这个时辰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