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起得比较晚,坐在镜前打着哈欠,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首饰盒里挑着簪子。
门吱呀一声自外头推开,她眉眼未抬,看着手中两个簪子,犯难地道:“夏竹,你来帮我看看,哪一个更配我一些?”
身后只有轻浅的脚步声,没有应她,筎果把玩着簪子,翻来覆去地瞧了又瞧。
“我觉得还是这个银质的好看些,你说是吗?”
“我要杀了你!”
铜镜中突然出现一张狰狞的脸,慕容婉披头散发地高举着手中的匕首,直直的就往筎果的身上刺下去。
小丫头眉眼一抬,便是在镜中看到了立在她身后的慕容婉,只需稍稍歪了歪身子,就躲过了那慕容婉的匕首。
她很快地转过了身,与慕容婉面对着面,神情冷静地看着她。
筎果越是这样面无表情,那慕容婉心中的怒气便越是高涨,她恨透了这丫头总是摆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样子。
她口口声声地喊着要去筎果的这条命,一声高过一声,匕首被双手握着,高举于头顶,浑身因着激动而颤抖不已。
慕容婉又尝试着刺了她几刀,力道一下要狠过一下,却被那筎果躲避开了,一刀都未得逞过。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圆桌,僵持不下。
筎果看着发疯的慕容婉冷笑,“我是你的话,昨夜捞了一条命,就远走天涯。”
死么,她又不是没死过,没什么可怕的。
这一句话不知哪里戳中了慕容婉的怒点,她怒气更甚之前,“我是慕容家的人,绝不会逃走,你这个佞女,迷惑宸王,迷惑了所有人,我定是要带你的首级去见国主,我要用你的血来祭我爹娘的亡魂!”
她说的情绪激昂,筎果却是打着哈欠,一脸不耐地看着她。
端着这样的姿态,无疑是挑衅。
门忽然自外头被人踢开,钟向珊的声音传了进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容婉大叫了一声,冲着她直直地跑了过去,筎果瞥了她一眼,低头看了看地,在挑眼抬起时,那慕容婉已经被地上凸出的一块被绊倒了。
筎果这是有心引她。
钟向珊见大事不妙,脸色大变,快步走到了筎果的面前,警惕地看着倒地的慕容婉。
她微微侧过脸,与筎果说,“你别害怕,有我在,她定是伤不了你的。”
钟向珊要大筎果几岁,又是出身将门,自是满肠热心。
筎果却是有些惊讶,一个发了疯的人是何其的危险,这钟向珊竟是还要以身挡在她的面前。
钟向珊拍了拍胸,给她担保道:“你放心,我自幼跟我爹习武,区区一个人慕容婉,自是不敌我。”
她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钟武将不喜女儿家习武,又怎么会教过她,都是她逮着机会偷看学来的花架子罢了。
筎果看着她双腿忍不住地往后移动了一些,却克制着自己不要后退,便是又往前走了几步,逼近了慕容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