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眸眯了眯,狭长的眸底敛着不知名的暗芒。
她在信中故意提及四月十八这日,看着是个巧合,可这未免也太凑巧了,仿佛是有意为之。
公公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喊了声,“殿下……”
“夏太医说她没事,她就一定会没事,公公无需担心。”萧芜暝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床榻之处走。
夏太医已经写好了药方子,吩咐二宝去抓药,那齐湮公公不放心,伸手就将二宝拦下,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中抽走那张药方子,给了身旁的御医。
二宝有些恼怒,“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还囔囔着说小主子的病情耽误不得吗?你们这会儿是在做什么?不相信我们宸王府吗?”
“二宝小兄弟别这么急躁,多一个人给小公主看病,这不是确保没有纰漏么。”
公公的话音刚落下,那御医眉头蹙地十分的紧,“公公,这药方……”
“这药方有什么问题?”夏太医拍案而起,怒视着他们。
齐湮御医看了看手中的药方,眸色疑虑之色十分的重,“这药方上的药材平常的很,在老夫看来,这只是普通的进补药方,小公主病的这么重,用此药方怕是不妥。”
他已经说得十分的委婉,却不想还是得罪了这位脾气古怪的夏太医。
“你懂什么?好的药材,药力太猛,这丫头身子这么弱,哪里受得住?况且这些药材搭配的好,分量适中,那就能起奇效,你若是不懂,回家再去看几年的医书。”
夏太医对着一个同样胡子花白的御医说,让他回去再看几年的书,着实不给人面子,人家好歹也是顶着齐湮最好御医的名头来的。
那御医倒也不生气,十分谦虚的说,“夏太医言之有理,此次来郸江,老夫我也是收获不少。”
这番争执就算落幕了。
倒是那公公瞪了一眼御医,眸中不乏警告之色。
二宝取了药材,熬好了药,正要端去给筎果的时候,听到有人隐在走廊的转角处训斥着人。
他放慢脚步,蹲在墙角偷听。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害怕煞气呢!”
训斥人的是那齐湮公公,他抬起的手恨不得在那御医的鼻子上点出个洞来。
“她要是治不好,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了。”
“老夫的医术不及那夏太医,怕耽误了病人。”
公公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在想什么?煞气怎么了?回去多拿点柚子叶洗澡不就完事了?你看我,每年都不知道要来郸江几回?何时倒霉过?反倒是愈发受国主重用了。”
“接了这么个差事,老夫看公公你现在就挺倒霉的。”
这种掉脑袋的差事,谁接谁倒霉。
二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心虚地探了探头,发现这二人并无发现自己,便是拍了拍胸,让自己安心些。
公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所谓富贵险中求,你这么胆小怕事,怎么做了个御医这名头的官?”
御医是最不好做的。
平时哪个妃子皇子公主的病治不好了,药太苦了,药效慢了,都要找他们御医算账,主子们看到他们的口头禅是,要是治不好,你就提头来见诸如此类的话。
萧芜暝下令,筎果需要静养,除了夏太医,谁都不准进出他的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