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子跟在身后笑着说:“刘大娘长得年轻,人也勤快,我就知道用你准没错。”
“是我应该做的。”
“要不是你告诉我说还有个十几岁的儿子,我还以为你是才成婚的小妇人呢,看这身段这模样,是怎么保养的?”
叶兰头一次在心里感激前身,立志要干大事的人果然都比较自律啊。
“这个……穷人家里能吃上口饭就不错了,还谈什么保养不保养的,周嫂子看着也很年轻啊,和周掌柜很是般配。”
周嫂子是个健谈的,又拉着叶兰说了许久她与丈夫是怎么年少成婚,又是怎么从一无所有到开了这间茶肆。
叶兰静静听着,这都是经验啊。
茶肆里除了周掌柜和周嫂子,还有个杂役,是个和刘子熹差不多大的男娃,负责茶肆里搬运些重物和器具,再加上跑跑腿啥的。
周嫂子给叶兰低声解释道:“我们本来也不想用这半大的孩子,但瞧着实在可怜,要不是爹娘都没了,也不用这么大的孩子出来做活。”
叶兰大窘,刘子熹在外面做工,人家是不是也以为他爹娘都没了……
叶兰连忙岔开话题,赞道:“后院井水冲出来的茶可真香啊。”
“那可不。”周嫂子自豪道:“那可是个活泉,当初选这个地方可费了好大的周折,当年啊……”
话题一打开,堪堪聊了一上午。
这不是健谈,是个话痨啊。
午间,叶兰还是决定先去见一见刘子熹。
说起来,叶兰只知道刘子熹做工的铺子叫做孙记粮油,可因为前身从未来过,她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好一路打听着。
还未靠近铺子,里头传来的打骂声让叶兰升起一股怒气。
“吃吃吃,你还有脸吃饭,一上午铺子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没有客人你不会出去吆喝?吃饭你倒是很积极,怎么,在家里你娘不给你饭吃?滚一边去!看着你就心烦!”
刘子熹手里拿了个干硬的窝窝头走出铺子,却突然看见他娘正站在门前。
二人相顾无言。
刘子熹是万般情绪张不开嘴,叶兰是满腔怒火说不出话。
“你……”
“跟我来。”叶兰牵起了刘子熹的手,一步步进了铺子。
刘子熹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竟忘了挣脱和阻止。
“你?”孙掌柜瞥了叶兰一眼。
叶兰自我介绍道:“我就是刘子熹那个不给他饭吃的娘。”
孙掌柜嘴角一抽,冷笑:“你来做什么?”
“我们家子熹在你铺子里做工是不假,但不是卖给你了,你有什么权利对他动辄打骂?还有……”叶兰从刘子熹手里拿过那个又硬又冷的窝窝头,直接扔在了地上,“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当初在你铺子里做工,说好了中午管一顿饭,就吃这种东西还骂骂咧咧的叫唤?”
孙掌柜见叶兰说话不好听,遂哼了声:“我能要他给他个活计,他每个月还能赚工钱,这已经是不小的恩德了,你们还想挑三拣四?”
“这恩德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你抓紧把这个月工钱结了,我们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