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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子西走出房门,神情恍惚。
虽然答应了西域仙人,终是心有不甘。
想起田姑娘嘱他一定要全力以赴赢得比武的话,不由愧意大生。
唉,自己如此熊包,知难而退,岂不是让她大大失望?
可是,如果不答应西域仙人,又如何救得卓尔美姑娘?
万一卓尔美姑娘有个差池,自己怎能对得起她?
又想起西域仙人说她与公主难以相配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回忆着与田姑娘的几次交往,自是快乐美好,可是一想到她是公主,又产生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忽又想起,那个“玉面辣手”也说要来的,眼见他也喜欢公主,又有宫廷背景,即使我赢了太子,只怕他也不会与我善罢甘休,岂不烦恼?
莫不如由他去战那西戎国太子,那太子未必就能得遂心愿。
可是,让他就这样放弃公主,又实在难以接受。
唉,为什么要让我面对如此难题呢?
这样胡思乱想着,更觉心中万难。
行不到百步,忽见水火二侠和方家两位兄弟急急而来。
几人相见,火云齐道:
“我等见兄弟不在,便顺脚印赶来,这是谁人住在这里,兄弟到这里干什么?”
龙子西本想把事情告诉他们,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开口,心下沉吟,便道:
“没什么,小弟只是出来走走,我们这就回去。”
他们四位虽然也已看出龙子西有些心神不宁,只道他是因为大战在即,或者就要赢得公主,有些紧张,也不理他。
17
一晃就到了下午。
众人准时又在演武场会齐。
龙子西抬眼向对面望去,但见太子一身短衣打扮坐在那里,显然已经做好了下场的准备。
西域仙人和一班武士围坐四周,其中坐着一人,定睛细看,果然便是卓尔美。
只见她身著男装,面无表情,虽然似乎也看见了龙子西,却并无反应。
那卓尔美露了一下脸,又被两个武士裹挟着离开。
龙子西便知她必是被人点了穴道。
不禁大为担忧,恨不能这就救她过来。
再看西域仙人,恰好也正看过来,冲他微微一笑,心绪早乱了。
正自无计,猛听一通鼓响,却是申候一行走进场来,这一次,却有公主相伴。
想是此事关系她的一生幸福,自是亲自来看才放心。
龙子西见了公主,心中掠过一丝隐痛,更加心烦意乱。
众人只顾看那台上,都没有注意到龙子西此时心情已是大坏!
台上众人坐定,一声锣响,当事官喝道:
“请西戎国孛丁太子殿下与少侠龙子西下场一决胜负。你们二人可准备好了么?”
那太子大声应道:
“准备好了!”
龙子西站起,也道:
“准备好了。”
却有些失魂落魄。
秦世杰急道:
“子西兄弟,你怎么啦?怎么像是掉了魂儿?”
龙子西苦笑了一下:
“没事。”
两人下到了场子,相对而立,拱手见礼。
那当事官又道:
“太子殿下,汝虽贵为千岁之躯,今日与这位小英雄对阵,他打了你,甚或伤了你,却也只能坦然接受。太子殿下可清楚么?”
那孛丁太子十分豪爽,郎声说道:
“这个何必多说!下到场来,只有平等的对手,再无尊卑之分。”
转而看着龙子西:
“你那小哥,莫要心怯,只管将本事使出来!”
众人听了此话,都觉这太子豪爽可亲,齐喝了声采。
龙子西禁不住又向台上看去,似乎见那公主冲她点了点头,便知她对自己充满信心,寄予厚望。
心中不禁痛苦万分,在心里叫了一声:
田姑娘,对不住了!
两人瞬间交上了手。
龙子西虽然情绪大坏,但手上的感觉却依然敏锐。
两人走了不到三十个回合,龙子西便知这太子的功夫委实不及其师西域仙人,要打败自己绝无可能。
心下犹自不决:自己该赢该输?
只是见招拆招,顺手应付,转眼已交手百合之上。
众人见他两人斗得难解难分,只道真正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丘善这边自是希望龙子西赢,秦世杰有些焦燥,喊道:
“兄弟加油!”
这边一喊,那边也为太子呐喊助威。
众声当中,只听西域仙人高声叫道:
“殿下加油,那龙子西就要支持不住啦!”
龙子西听了此话,在心里长叹一声,终于下了决心。
见那孛丁右拳打来,再不招架,故意脚下踉跄,由他一拳击中左肩。
那孛丁也端的力大,龙子西受了这一拳,竟收脚不住,一跤跌倒。
太子那边欢声雷动,丘善这边则大感意外,一时都怔住无语。
龙子西爬起来的时候,偷眼向台上瞅去,见那公主面色沉郁,已经站起,稍顷转身离去。
心道:她一定是大失所望,恨极了自己。
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冲孛丁一揖:
“殿下武功高强,草民不是对手。”
那太子虽然赢了,却也不狂:
“承让!”
这一句“承让”平时不过是客套之语,那孛丁哪里知道这一场胜利其实正是龙子西让给自己的?
当事官把铜锣一敲:
“比武胜负已分!请孛丁殿下上台!”
那孛丁冲四周众人一一抱拳,正要步上台来,忽听有人高声叫道:
“且慢!”
龙子西循声看去,心内连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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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众人身后站起一人。
那人草帽遮脸,胡须丛生,衣衫陈旧,背插两把铁尺,正是骆驼东庄的管家裴圳裴济川。
龙子西见了他便觉奇怪,一是不知他何时也到了场中,自己由于心绪不宁未能注意,便是骆驼东庄的人似也没有发现;二是他此时挺身而出,难道也是对那公主有意?
不独龙子西,尹球、计刚、杨朴、西域仙人等也都大吃一惊,真个是各怀心腹事。
那尹球更是不顾一切,大叫一声:
“裴总管,找到老爷了么?”
裴圳冲尹球一拱手:
“少爷勿急,一会儿属下自当禀告。”
说着走下场来。
龙子西此时已经回到座位,众人劝慰了几句,一起向场上看去,静观其变。
那孛丁见裴圳过来,问道:
“这位兄台何人?意欲何为?”
裴圳答道:
“在下不过是骆驼东庄一普通武夫。自知自己粗陋不堪,给公主提鞋也不够格!
“因此,并非意在公主。只是有些事情实在看不过眼,想在君候和众位英雄面前讨个公道。”
言毕,冲台上一揖。
那西域仙人站起喝道:
“你那汉子歪缠什么?君候刚才已有钧旨,与比武无关的事情一律不许纠缠,你想目无君候么?”
龙子西听了此话,便觉这西域仙人委实阴险厉害,他一上来就给裴圳扣了一顶目无君候的帽子,希望把裴圳逼到不利的境地。
且听裴圳如何回答。
裴圳朗声说道:
“不错,如果与比武无关,在下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此搅扰。在下要说的,正是与比武有关,不仅有关,而且是大大的有关!”
台上申候与那当事官说了几句什么,当事官冲裴圳喝道:
“既是与比武有关,你那汉子快快说来。如是胡搅蛮缠,绝不轻恕!”
裴圳又是冲台上一揖:
“君候英明。”
转身对众人道:
“各位英雄都已经看到了,君候召集的这次武林大会,自是再公平不过。
“无非就是想通过公正的比试,选出英雄才俊,让人心服口服。
“那么,凡是有悖于公平比试的阴谋诡计是不是都应该受到谴责呢?”
众人道:
“说的不错。”
那孛丁听了此话,很不高兴:
“你那汉子如此说,便是我孛丁搞阴谋诡计了?这两天的比试都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究竟有没有搞阴谋诡计,各位可都看在眼里!”
裴圳冷笑:
“即使再大的傻瓜,自也不会当众耍什么阴谋!可是,他们为了减少自己的竞争对手,沿路杀害那些年轻的英雄。这难道是光明的么?”
众人听到这里,议论声四起。
也有不少人沿路发现了裴圳所说的现象,正自未解,现在听裴圳一说,不禁想到,原来是西戎国所为?
想到西戎国好武嗜斗,生性残暴,竟是觉得裴圳所说大可相信。
那太子大怒,叫道:
“你那汉子休得胡说八道,那些什么暗杀之事,在下根本不知!”
裴圳讥讽地一笑:
“太子千岁之躯,自是不必凡事亲历亲为,也不必什么事情都知道,你那些能干的手下自然早为你打点妥当了!”
那西域仙人见势不妙,“嚯”地站起:
“你那汉子!说话要负责任,你有何证据,便说那些人是我们所杀?”
裴圳道:
“哼,还需要别的证据么?这位龙少侠就曾落在你们手中,险些送了性命!”
说完,冲龙子西一指。
此言一出,众人都把目光转向龙子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