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放下茶杯,抬起头,脸上是浅浅的笑意:“父亲和母亲有什么疑问,大可一问。父亲这温温吐吐的样子可不像是个威武的大将军。“
苏冉话里的调侃,让气氛轻松了不少,苏炳景也不藏着掖着,看了一眼云澜悦,在其轻轻点头之后,说出了心中疑惑许久的事。
“冉儿,你缘何会赛马打球?缘何精通月落国的舞蹈?缘何性子变了这么多?”苏炳景一口气抛出所有疑问,而后握着云澜悦的手,紧张的看着苏冉。
早在数月前,宫宴赛马打球时,他们就疑惑暗存了。而后陈家之事,苏芷一事,再到昨日的惊鸿一舞。
他们知晓自己的女儿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不懂世事,任性妄为的小丫头了。可这样的转变太突然了,他们本想按捺住心里的万般疑惑,信她,不过问。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引了皇帝的注意,引了无沧九皇子的倾心。
行差半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苏冉声音有些空洞:“女儿做了一个梦,好似过完了一生。”
苏冉其实也分不清,前一世是梦?亦或是现在是梦?
“梦?”云澜悦愈发疑惑。
“对,或许是上天怜爱,赛马打球,月落之舞。还有许多,都是从梦中学来的。”苏冉不是没有想过告诉他们实情,可这太荒诞了。
“冉儿这是不肯说,拿梦搪塞我们?”苏炳景有些失望。
“父亲和母亲不信?可这就是事实。”苏冉的声音太过生冷,听得云澜悦心里发颤。
她们母女好不容易才亲近了些,她不想一切又回到原点,急忙解释:“冉儿,我们不是不信。”
苏冉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叹了口气,语气放柔缓了些:“梦之本身,怪诞离奇。女儿迄今未出南晋一步,若不是梦中所经,所感,所悟,那些东西又岂是突然就会了的?”
苏炳景和云澜悦虽仍有疑虑,不过对于这番解释也是信了大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又能摸得清呢?
苏冉见二人面上松和了些,心下略加思虑,有些话此时说出来,未尝不是一个好时机。
苏冉沉声问:“父亲以为南晋皇室当下是何局面?”
苏炳景四下看了看,发现四周不过是简雅素净的闺房,这才发觉自己有些过分紧张了。
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冉儿,皇室之事岂是我等可以胡乱说的,这话茬可别再提了。”
苏冉面色无异,反而眉尾上挑,转了转手中茶杯。
“父亲不说,女儿却想说上一二。南晋、月落、无沧三大国各安其命,其中月落是个变数,但只要月落不生乱,近几十年来三国均可无虞。除此之外,能对南晋产生威胁的便只有各边境不安分的异族。但北有镇北将军,南有父亲,四海之内皆有将士戍守,亦可安枕无忧。”
“无外患便是内忧。”
苏冉停了下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抬眼看了一下表情严肃沉静的两人,继续道:“皇帝膝下有五子。五子之中,太子最为平庸无才,虽得宠爱,但长久不了。剩余四子,端王和惠王一母同胞,不过其生母娴妃,母族世代文臣,官职不大不小,提供不了任何助力。而靖王之母不过是皇帝出巡偶然遇见的商户之女,早年病逝,能被追封为妃不过是看在育有一子的功劳上。”
说到这,苏冉故意停了下来,没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