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仕,苏家的权利于他而言,就毫无用处。不过这话只是他一面之词,文贤帝怎么可能会信。
“男儿当志存高远,建功立业。慕远这小字可不就是这意思?如今说不入仕,是为何?”文贤帝的声音沉了些,带着试探。
气氛不似方才那般轻松,紧张了许多。
逍遥王夫妇互相握紧了双方的手,不安的看着阮南初,却见他全然不畏惧,不在乎。
“话虽这样说没错,但臣志向不在此,臣喜清闲自在的生活。许是五岁时生的那场病,落下了病根,稍微用神久些,就头疼难忍。一个病弱之人,如何能走得长远?”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看向文贤帝的眼里静如止水。
“苏将军可知晓你们的事?”文贤帝心底略有诧异,阮南初看向他的那双眸子是少见的平静,深不见底,无波无澜,无欲亦无惧。
从未有人看一个帝王是用这种眼神。
阮南初的话有几分真?如若此子有异心,凭他蛰伏隐忍多年,必定是劲敌,若是不借机探查清楚,折其双翼,怕是日后会有大祸。
“苏将军并不知晓。”阮南初移开视线,文贤帝眼里的杀意他可是感觉到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帝王,竟还不懂的隐藏自己的情绪,当真是愚昧。
“慕远当知晓,苏将军手里握着南晋三分之一的兵权。苏冉又是苏将军的爱女,你二人若是结成连理,纵你无心仕途,但苏将军是否也这样想?你焉知他不会生出异心?”文贤帝已经失了一步步探查的耐心,直接将话摊开来说。
在座的几人皆是冷吸了口气。
阮南初镇静的说:“苏将军是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为南晋披荆斩棘,出生入死,可谓是一片忠心赤胆。他若是有这心,早就行动了,而我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世子罢了,攀上我对他毫无益处,若是他想,大可找个更有实力的。”
文贤帝没有想到阮南初会直接将他世子这有名无实的话搬出来。
沉默了小会,文贤帝继续说道:“没有实力,亦可培养。”
算是默认他这徒有虚名的世子身份。
阮南初挑眉,声音却分为坚定,直击人心:“臣是皇上的亲侄儿,是南晋世子。”
文贤帝看了阮南初许久,又见一旁的逍遥王夫妇额上渗出了不少汗,分明现在才刚入春,天气尚凉,并不热。
阮南初这话将他的话给堵死了,是啊,一个是南平世子,他的亲侄儿,一个是为南晋出生入死的武安将军。两人都是他亲自封的,一切的恩宠都是他赐的。
他若过分猜疑,岂不是寒了至亲和忠将之心,他又如何在百官万民面前立足?
“哈哈哈,慕远既然与苏家丫头情投意合,朕看那丫头也是个聪颖的,不如朕去做这媒人,替你和苏将军说说?”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可听在人心里却如寒潭般刺骨凉。
“父皇……”阮素微一听这话,本能的想开口,但文贤帝的一个眼神立马让她噤声,那种眼神像是会吃人一样,让她害怕。
阮南初谢绝:“臣多谢皇上好意。只是姑娘家面皮薄,心又软,与苏将军聚少离多,总是想多陪在亲人身边,此事还是顺其自然为好。那丫头有自己的想法,还请皇上暂且将此事保密。”
“如此便随你之意。今日之事,不过是家人之间的随意闲谈,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文贤帝话落,明显看到逍遥王夫妇松了口气。他心里有些不屑,真不知道先帝怎么会喜欢这种懦弱之人?偏他还是自己的弟弟,真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