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鹤公主听闻此事气得摔了一下午东西,看着手中的白玉瓷瓶,她猛地摔向了地面,飞溅起来的碎瓷片割伤了一旁侍女的脸,那侍女也只能忍着痛,任由鲜血流满脸颊。
“来人啊,把这个破了相的侍女拖下去,送去冷宫伺候。”
那侍女惊恐的抬起头望向长鹤公主,脸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血,“不,不要啊公主。”
冷宫里关着的都是些心狠手辣或是疯癫痴狂的女人,去伺候那群女人的宫女大多活不过一年,那地方只要进去了,就不用想囫囵个儿的出来了。
可长鹤公主却自始至终都不曾多看她两眼,只是任由两名公公将那婢女拖了下去,与她而言,生命向来如草芥一般一文不值。
半晌后,殿宇门前出现了一位墨色锦袍的男子,凌冽桀骜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长鹤公主的身上。
“长鹤,为兄来看你了。”
“九兄,你来做什么?”长鹤公主甩了甩酸痛的手,拂了一下袖子坐在了椅子上。
“自然是来瞧瞧未来的勃律王妃了。”九皇子打趣地看向她,一屁股坐在了她身侧的椅子上。
“李世澈,你还是不是我亲兄长啊,我都这样了,你还气我!父亲不疼我就罢了,连你也不疼我了吗?”长鹤公主噘着嘴愤恨的说道。
九皇子摆了摆手,示意侍女们退下,随着殿门关上,他对长鹤公主神秘兮兮的说道:“你我一母同胞,我怎会不疼你。你不就是不想嫁去勃律国吗?为兄有办法。”
长鹤公主一听,拧紧的五官松弛了下来,忿忿的说道:“父亲不愿大动干戈,说不准现在已经允准了使臣的求亲,皇兄又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皇兄替长鹤去攻打勃律国吗?儿时父亲为你和太子都请了武艺学士,太子仅用两个月就已小有所成,可你呢,不是装病就是逃课,倒是气得母妃病了好几日。”
“舞刀弄枪我自是不在行的,可有些人天生就是做将军的料,若他出马,小小勃律国又能成什么气候。”九皇子看着长鹤公主邪魅一笑。
“皇兄是说,沧渊?”长鹤公主乌黑的眼珠子一转,“可慕伯父怎会同意,你怕是忘了当年慕伯父是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吧。”
“慕丰那个老东西一心想让他儿子攀高枝,如今放眼整个皇庭就剩你一个待嫁的公主,他此刻必定比你还着急。”
九皇子随后将他的计划全部说与了长鹤公主。
他算准了慕丰是个唯利是图的家伙,于是今日特意让人去请慕丰饮酒作乐,并刻意透露出楼云潇与慕凌辞之间的流言蜚语。
如此一来,慕丰担忧失去公主这根高枝,又生怕慕凌辞真的被这小门户的娘子勾了魂,他即便再不想让慕凌辞重拾戎装也不得不同意,总不能让别人白白抢了这份功劳去。
而慕凌辞对于当年弃武从文之事本就耿耿于怀,能借此事重回沙场他断然不会拒绝。那么慕凌辞为长鹤公主出征的事一旦板上钉钉,世人都会以为忠国公府已经投靠九皇子。
此计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忠国公府这么一座大靠山,到时候九皇子想要扳倒太子就容易得多了。
“还是九兄思虑周全,要论计谋,太子绝对不是九兄的对手,若非太子是皇后嫡出,又怎配居住东宫,授封太子之位。说起来,还是九兄更适合做太子。”长鹤公主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心里也畅快多了。
两日后便是元日,到了这日各家都将宅子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挂起了红灯笼,楼府与赵府自喜事后干脆就没拆那些红灯笼,倒是省了不少事。
天色渐暗,月色笼罩,都城各处人人欢喜着准备着家宴,楼府亦是如此。
楼云潇牵着纯儿到了后厅,恭恭敬敬的向楼其怀和傅月薇行了礼问了安才坐下,而她坐下才发现,今日程姨娘也罕见的露面了,不过她看上去更清瘦了,眼下也是一圈乌青。
楼玄翊遣了正德来告知手臂受伤仍旧不便用饭,楼父便让人端了些他爱吃的菜让正德带回扶光轩去。
后厅的布置很是温暖舒适,可一家子人齐坐一桌,彼此之间却没什么话可说。
吃完晚膳后,楼云潇让无忧先将纯儿送回了沧澜斋,自己则提了个红灯笼,又拿了些点心往程姨娘的娉婷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