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近水楼台的地利之便和富足的经济条件,扬州的雕版印刷和胶泥活字印刷,以及造纸坊的生意在帝国境内也是首屈一指的。更为可贵的是,扬州境内的商贾们,通过河运、海运以及陆运,将这些林林总总的文房四宝,和拓印好的书籍都运往了其余的各州,弥补了他们的不足。
当初一直极力反对,解开重税围困的朝臣们,此时早已经不再言语,反而还在极力帮助,让这些上古们更加的便利一些。也因为这些便利和缘由的存在,扬州成为了整个帝国境内,校馆最多的一个大州。
当时当今的世祖文皇帝.曹丕在下兴学令之时,那一道诏令是这么说的,“昔日太祖武皇帝在时,曾下令各郡县齐修文学,县满五百户必置校馆,举各乡之俊杰入学,以致孔孟之道于不坠,礼仪仁让之风于不绝!今,天下安定,民生兴旺,即日起,县满三百户置一校馆,各乡适龄青年均可入学,以扬我大魏国威。”
这里面说的也很明确,当年太祖武皇帝.曹操在做魏王的时候,因为天下战乱,各州拮据,因此满五百户的县才置放一个校馆。曹丕继皇帝位之后,因为天下已经归一了五年的光景,因此他才将五百户的限制,缩减至了满三百户而建置一个校馆。
其余的各州郡,几乎也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的。不过像幽州、并州、凉州,这种刚刚经历了战乱的州郡,朝廷还特意放宽了限制,并且允许他们缓些时日再推行兴学的诏令。
而扬州这里,不仅满足了朝廷的要求,甚至在每个这样的县设置了两个校馆。还有很多财富比较充裕的氏族和商贾们,效仿信都书院设立私人书院的也不在少数。现如今是大魏黄初五年,也以为着扬州推行兴学令,已经五年了。现在的整个扬州,早已经是朗朗书声一片了。
这一日,顾荣得到了扬州治中.步骘[zhì]的邀请,说是有事要与他相商。四大家族烟消云散之后,步氏一族和诸葛一族,顺位成为了江东最大的两个家族。而步陟显然也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江东氏族第一人。
另外,步骘这个人虽然谨小慎微了一辈子,但是他这个人为人忠厚、正直,性情宽弘,很得人心,喜怒不形与声色,无论对内还是对外总是表现得十分恭敬。步骘教导门生时,手不释卷,衣饰和居处都和一般儒生一样朴素。他在任期间,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诸葛恪[ke]和顾荣就更不用说了。
因此,当正在州立校馆查看新来教瑜信息资料的顾荣,听说步骘要找他时,便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匆匆向步骘的府邸赶去。
当顾荣赶到步府之时,他发现整个步府的会客厅只有两个人在。
其中一人端坐在大堂正位,其头发花白,但红光满面,身着一领很朴素的青色布衣,发髻上也只是插着一支很普通的黄铜头钗,一手不经意的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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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胸前花白的胡子,一手拿着一卷江陵王.曹植所编撰的《胶泥活字印刷论》,正看的津津有味。此人,自然就是召唤顾荣前来的步骘,步子山了。
另外一人,年龄与自己相仿。面如冠玉,潇洒俊逸,一领雪白的锦绣服,更显得器俊朗无比,此时的他也与堂上的步骘一样,正拿着一卷古书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而此人,正是当初被步骘安排南下,去交州找寻顾荣,最终救了他一命的步阐,步仲思。
那步阐闻得有脚步声,便抬起头向声音来处看去。待看清来人是谁之后,随即放下手中书卷,展颜一笑并站起身来拱手道,“彦先兄(顾荣,字彦先),你来了,我与父亲等候你多时了。”
顾荣见状,也急忙快走几步,伸手作揖道,“见过仲思世兄,荣,这厢有礼了。”
再看那正堂之上步骘,此时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那卷书,笑呵呵的看着来人。
顾荣随即也赶快疾步向前,纳首叩拜道,“小侄顾荣,拜见伯父。”
最初的时候,顾荣对于步骘也一直是以官名所相称,后来有一次,步骘在私下对顾荣说道,“如今故人已逝,我与子裕兄(顾穆,字子裕),虽说谈不上什么高山流水刎颈之交,但是交情也还过得去,而我也比汝父痴长那么几岁。如今顾氏一族,只剩下了你可怜的这么一支独苗,在公共场合也就罢了。以后在私下里,不用那么拘束,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伯父吧。”
当时,这话说完,再看那顾荣早已经是泣不成声了,那也是他在家族被灭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从那以后,在私下里的时候,顾荣便也一直是以伯父来称呼步骘的。
步骘见状并没有阻拦,反而堂而皇之的受了顾荣的一礼。随后,他端坐在大堂的首位之上,呵呵一笑伸手示意道,“贤侄快快请起,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多礼。”
顾荣随即站起身来,在步阐的后面挨着坐下,尊敬的说道,“不知伯父,此番唤小侄前来是为何事啊?”再看一旁的步阐,此时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显然步骘也并没有提前跟他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