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才终又组织起了语言。
“田乃民之本,哪有利能大过田的?”
马开济牙尖嘴利,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
“马御史年轻轻的挺健忘,我刚还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没见过的事情可不等于不存在。”
“马御史见过唐宗宋祖吗?”
“没有。”
一听这话,马开济就知道朱允熥要问什么了。
但当着老朱和文武百官的面,不想说都不行。
连蚊子的声大都没,用鼻子哼出了一声。
“那马御史能说唐总宋祖不存在吗?”
“是存在不假,但昨天的械斗也是真实不假的。”
“原因究竟如何,不能全凭三皇孙说了算吧?”
他之所以敢当朝弹劾,岂能没一点儿证据。
闻风奏事只是形容而已,他们哪次弹劾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是,马御史说的没错,可也不能全听马御史的啊。”
“这样,找庄户来,或者去庄上查都行。”
“只是,若查出马御史弹劾不实呢?”
都已被当朝弹劾了,总不能一句失察,就拍拍屁股算了的。
“若是不实,臣引咎辞官。”
已到角落,不接都不成。
直到赌注完成,一直没说话的朱标,这才开了口。
“辞官不至于,身为御史弹劾百官,本就是分内之事。”
“允熥不是官,但也属被弹劾之列。”
朱标都出面了,朱允熥肯定不能再继续赌注了。
其实,朱标这么做,也有为朱允熥的成分。
文臣本就不待见朱允熥,朱允熥要是把马开济逼得辞了官,那他在文臣中更不好混了。
“儿臣请派人调查此事,若强买强卖之事属实,严惩朱允熥。”
出面取消了马开济的赌注,朱标话锋一转,和老朱请了旨。
发展到现在,谁占优势很明显。
朱允熥明显掌握了主动权,马开济下赌,不过是被朱允熥挤兑所致。
“你们换了便服,随咱去庄上。”
与其派人调查,还不足直接去一趟。
老朱有令,朝臣随之应允。
等所有人换了衣服,各乘车辇往庄上而去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朱允熥本想骑马过去,还没上马便被老朱喊了过去。
“你来,你随咱一起。”
除了朱标,别人可没人,坐过老朱车辇。
“喏,皇爷爷。”
朱允熥稀松平常,没丝毫惊喜,直接爬了上去。
车辇走开,老朱这才凶巴巴威胁,道:“别让咱当着朝臣的面揍你,那些田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和咱提前说实话。”
老朱要认定那些田有问题,在奉天殿就把揍了。
就老朱那脾气,还在乎旁边有人与否。
“皇爷爷率朝臣去孙儿庄上,难道不是已认定孙儿那田没问题?”
老朱脸色一变,扬起巴掌就冲朱允熥而来。
朱允熥往朱标身上一凑,可怜兮兮道:“爹,你爹又打你儿子。”
朱标一脸正色,嫌弃地把朱允熥推到一边。
“那田到底是咋回事,不然孤也揍你。”
一个个的,不是亲生的咋地?
“那些百姓都是自愿投献的,孙儿不忍压榨百姓,以市价收购了。”
老朱一脚踹去,险些把朱允熥门牙磕掉。
“喂,老头,你来真的?”
“你要不能好好说,咱就把你绑马车上,让你走着去。”
“咱倒看看,让你庄户看着了,你往后还咋管他们。”
好吧,你够狠。
“孙儿这不是和皇爷爷开个玩笑,孙儿说就是了。”
“皇爷爷还记得孙儿说给庄户翻盖房子,建学堂吧?”
“秋粮收了后,孙儿就着手准备这些了。”
“和庄上田挨着那些田主,知道了后”
看见老朱脚不安分活动着,朱允熥妥协了。
“好吧,是孙儿想再买进些田,就让祁山和那些田主说了。”
“那些田主知道孙儿要给他们盖房子还建学堂,最关键的是孙儿给他们的酬劳比他们自己种田还要划算,然后也就都乐呵呵答应了。”
“没有一家被迫的?”
“绝对没有,要是有的话,孙儿的名字倒过来写。”
“父亲,您咋和皇爷爷一个眼神,儿子这不就是打个比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