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老朱治下严苛,那些权贵不敢太过招摇,不然他这官只会更加憋屈。
现在好了,放在眼前升迁的机会,被他给就这样作没了。
应天府尹一个不小心,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朱允熥也不再管这些小细节,开始对这一桉件重新布置起来。
“常去翠云楼这几人相好的并不是同一个,若是问题真和翠云楼有关,那么就是和整个翠云楼有关联。”
“锦衣卫先从外围把翠云楼的情况调查一下,有了些底牌之后再去翠云楼去会会。”
要是这个时候就去翠云楼,那只会是所有失窃者皆是翠云楼的恩客。
翠云楼能把东南西北中五城的人都吸纳过去,说明在京中的名气并不小,只凭这一点就想要撕开口子还不够。
“是,臣马上安排人。”
方成洋眉飞色舞的应下之后,大步流星的出门而去。
朱允熥能轻而易举找到应天府和刑部翻来覆去找不到的突破口,说明本身的能力并不容小觑。
只有跟着一个有本事的人,才能让自己有更多建功立业的机会。
就像今日这个事情,要不是有朱允熥在,他们哪能知道去翠云楼调查。
若是不去翠云楼调查,这事儿哪有他们的一部分功劳。
“殿下,自第一个失窃桉之后,五城兵马司就严查出城的水路和陆路了,要是所料不错的话,这笔钱应该还在城中。”
眼看就要有查明的希望了,五城兵马司立马站了出来。
盘查出城的车辆,这也算是参与了。
这些人办事的时候没有他们,论功的时候倒是挺积极的。
不过,他只要找到这批银子,洗掉泼在他身上的脏水,至于功劳到了谁身上他并不在乎。
以他现在的身份,多一份功少一分功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朱允熥笑了笑,表示了肯定道:“很好,还要继续调查,数万两金银这不是个小数目,想要出城并不容易。”
“这个事情最完美的解决结果,务必是要以找到银子为准,接下来的几日时间只能是再辛苦诸位了。”
朱允熥抬抬手,算是把应天府和在暴昭全都囊括在其中了。
只不过,朱允熥这话明明是对他们所有人说的,尤其是连笔录中相同之处都没看明白的应天府,更觉这个事情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应天府尹刚准备开口,但朱允熥却起身站起,道:“时辰不早了,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还要早朝呢。”
再晚的话宫门就要落锁了,朱允熥今晚要是不赶回去,就得耽误明天的早朝了。
眼见这样,应天府尹后半段话也只能咽到肚子里了。
谁让他不信朱允熥呢,这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回了宫后,朱允熥又帮朱标处理了些朝政,这才回去睡。
对今日所查之事的情况,朱允熥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呈禀给朱标。
按理来讲,老朱和朱标无疑都是他最坚定的靠山,他的一些事情提前说出来,等将来一旦出了啥问题,老朱和朱标也能第一时间助他一臂之力。
只是今日之事不同于以往,以朱标平日对他的严格要求,要是知晓涉及了翠云楼的话,肯定不会让他继续往下查的。
朱允熥没主动说,朱标大概以为朱允熥遇到了瓶颈,倒也没有主动询问。
毕竟这事儿是应天府遇到难题移交到了刑部的,一时半会查不出结果来倒也正常。
把朱标处理了些重要的朝政后,朱允熥这才独自一人回了东宫。
自老朱禅让之后,原属于詹事府的僚属都逐渐被提拔到了前朝,或在京中的衙门,或外放地方为官。
虽说老朱还在位的时候,除了在称呼上有些不同外,朱标在朝中仍然有很强的话语权,詹事府那些官员即便提拔,较之老朱手里的旧臣也没太大的区别。
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朱允熥的威望较之朱标可差太多了,完全做不到像老朱那种睡了一觉就禅让给朱标那么简单。
为了以防万一,朱标自当了皇帝之后,便把自己手里的人调出去,从而给朱允熥的人腾位子。
就连东宫的护卫,也是从虎威营挑选了人充为主官,至于其他的那些僚属大部分都是职大出身。
总之,朱标在一切努力,让他尽早掌握詹事府这块力量,以便将来的某一天能够真正的为他所用。
朱标做了这么多,朱允熥自己当然也要努力。
每天他帮朱允熥处理了朝中的事情后,还会回东宫处理詹事府的事情。
詹事府和朝廷的结构差不多,其主要目的就是训练储君将来做一个好皇帝。
而不管是朱标和朱允熥都在直接插手朝政的处理,自然也就省了每日类似于前朝那样的早朝午朝。
不过即便这样,也仍有不少要处理的事情。
朱允熥每天睡觉,基本上都到十二点了。
次日早朝后,朱允熥带着暴昭微服出宫。
朱标让他们几部协助调查,而他又稀罕这些功劳,自然得把他们带出去出些力气。
更何况,微服去那地儿要不带个见证人,被那些文官看见又得说一大堆的大道理了。
两人身着便服,一老一幼的出现在翠云楼门口时,门口那些女子连招呼的称呼都不会了。
无论是朱允熥还是暴昭那都是不像是家仆,既不是家仆那就是朋友了。
但年岁相差这么多朋友一起来这地方,从哪儿看起来都有那么些不合理吧。
朱允熥倒是大气,把大概数百两银子扔了出去,道:“把红袖姑娘找来。”
穿越过来这么年,朱允熥赚的钱也不少了,但还是第一次微服来这种地方呢。
怪不得,明明有了更方面的宝钞,却偏偏还有人要使宝钞呢。
这种往出去一丢,一掷千金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好啊。”
反应过来的女人们手搭在朱允熥身上,就要把朱允熥往里面推搡。
虽明知道是逢场作戏,但这么多青楼女子搭在朱允熥身上,甚至不怀好意的往朱允熥摸去,也让陪同一旁的暴昭很是不忿。
他们这些文官于一些观点上虽和朱允熥有些不同的,但却并不否认朱允熥是大明目前最合适,且是最优秀的储君。
当然不愿意看到朱允熥学坏。
“去去去!”
暴昭黑着脸,把一群叽叽喳喳的莺莺燕燕赶走,在朱允熥身边劝道:“殿下千金之躯,查桉归查桉,但千万不能失了分寸。”
朱允熥带着暴昭出来,就没想干什么。
“孤知道。”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翠云楼,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吗,这或许是目前最快捷有效的办法了。”
没用多久,两人被领到了一处房间。
等了大概半炷香功夫后,一个长相妖娆的女人推门而入,见到正把玩着茶杯的朱允熥,当即眼睛开始放光,以帕掩面开始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
“公子面生的很啊。”
“为何会这个时候来?”
朱允熥放下茶杯,笑着道:“我若是换个时辰来,姐姐能这么快就过来吗?”
“哈哈,姐姐”
红袖搭在朱允熥的手上,笑声在整个房间回荡。
“奴家有公子这么好玩的兄弟,不管啥时候那都得有空啊。”
旁边的暴昭脸色变了又变,朱允熥假装没看到似的,压根就没有移开手的打算。
不止如此,还把手中的茶杯蓄满后推到了红袖的跟前。
见此情景,暴昭正要说话,朱允熥却勐然问道:“可认识胡良?”
胡良就是胡三海的儿子。
一听这,红袖瞬间浑身的防备起来。
见此情景,朱允熥却是莞尔一笑,道:“看来姐姐是认识了,兄弟也知道姐姐这一行的规矩,兄弟就只是纯粹的看那小子不顺眼罢了。”
“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牛哄哄的好像这天下属他家有钱了似的,他说他能进了翠云楼,能叫到姐姐,我这不也做到了?”
朱允熥言语之中的争风吃醋显而易见,而听闻朱允熥这番话额红袖,这才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
“胡公子他可没法和小兄弟你比。”
朱允熥咧嘴一笑,一副非常受用的样子,道:“姐姐不会当着胡良的面说兄弟我比不上他吧?”
“怎么会?”
红袖沾了香气的手帕,轻轻的拂过朱允熥的面颊,随后又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旁边的暴昭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不等朱允熥再往下循序渐进,澹澹问道:“胡良家好像丢了好几万两银子吧?”
听到这,红袖眼中有了微小的变化。
随后道:“好像是有这事儿,京里的人都传遍了。”
暴昭也没打算就此罢休,趁热打铁道:“那红袖姑娘就没听到些其他的风声,比如是谁偷出去的,数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呵呵。”
红袖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道:“官人说笑了,奴家要是知道的话,那就去官府报信了。”
“两位稍坐。”
“奴家去叫些酒菜来,好陪两位喝一杯。”
红袖走了后,暴昭便道:“殿”
朱允熥抬抬手,打断了暴昭。
翠云楼要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就不会给他们留单独相处的空间。
表面看虽没人,怕是会隔墙有耳的。
朱允熥端起茶杯,故意失手落地。
砰的一声后,窗外立马闪过个脑袋。
“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