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的对话僵硬而机械,他们心照不宣的飞快吃完了饭,然后顾悄去洗碗的时候,顾绒就把自己缩到了上床。
外面还没有天黑。
除夕的味道也还没那么浓烈。
她闭上眼睛,把被子蒙到头顶,胃里塞着饭菜就跟塞着石头一样难受,可她还是数着数催眠自己,只想赶紧睡过去。
·
接下来姐弟俩度过了沉默而尴尬的好几个小时。
他们一上一下的在床上,从下午躺到了夜深。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天光渐渐散去,天际挂上晚霞,城市的灯光一盏一盏的亮起来,喜气洋洋的广告在百货大楼的屏幕上循环播放。
可一直到这个时候,他们也依旧没能睡着。
被子也没能被窝暖,在老楼里来去上下的脚步声,和隔音很差的其他房间里传来的说话声笑声,还有穿透狭窄窗户与门缝透进来的,饭菜温暖的香气里,顾绒觉得自己的胃越来越冷,被子也越来越冷。
她在黑暗中像个死人一样的躺着,有一刻甚至希望自己真的已经死了。
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也不会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被这么没用的孤独与绝望打败,打得奄奄一息,打得鼻青脸肿却依旧不肯认输。
我没有觉得难过。
她在心底冷硬的想。
我一点都不冷。
我很好。
这样的自我催眠结束在突兀的敲门声里,楼下的顾悄几乎是一瞬间就弹了起来,大声问了一句谁埃
门外的人继续砰砰敲门,
“顾绒顾悄,我是楼下小卖部的阿姨,我们家烟花买多了,你们要不要来放几根玩啊?”
黑暗拥挤的房间里突然窒息般沉默了,顾悄没有动,顾绒却爬了起来,闷不吭声的下了床,走过去打开了门。
她没有表情的抬起头来,看着那个长得不太好看还总是爱对着人笑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