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翦府回来之后,胡亥便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每天与轻重学说的教员探讨。
银本位,
这是在胡亥脑中一个极其模糊的概念,他知道后世王朝的主流货币是银子,但是他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是它,
也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面对好学的胡亥,轻重学说极其重视,当代翘楚更是亲自教学。
今天学习的内容是,如何在收取税赋的时候,避免损耗,降低子民肩上的压力。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废除土地税,可是农税在相当长的历史中都是国家的税收主要来源,所以极为不现实。
如今大秦的政策,
以严苛的律法,在尽量确保税收的准确与公平,
尤其是度量衡统一之后,子民具有一定的监督能力,从另一方面保证的公平,
但还是那句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公子认为该如何?”翘楚王然之轻声问道。
“苛责的律法并不能阻止野心的滋长,甚至为了遮蔽自己的行为,他们可能会做得更加隐蔽。”
“没错,可是一旦放松惩戒的尺度,在某些人看来,就是纵容。”
胡亥想到了后世常常提到的一个词,“高薪养廉?”
“确实是一道良策,可是如今大秦民间货币活跃,高薪要高到哪里?”王然之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应该赋予监督更大的权力。”
听到王然之这句话,胡亥苦笑道:“其实在之前,我曾经与父皇提到过这一点,可是在政策正常下发的时候,却将相关内容删减掉。”
王然之意外地看向胡亥,“公子此言当真?”
“我没必要说假话,所以为民众赋予监督权还是别想了。”
王然之略带惭愧地轻声道:“可我想的是设立专门的巡检御史,五年一换任,避免与当地豪绅产生利益纠葛。”
一个民查,一个官监,
所能产生的意义,所站高度,截然不同!
“如果是官员监察的话,大秦当前除了郡监、县监外,刺客军也会暗访,并拥有一定的监察权利,如果再补充,很有可能会造成官僚系统权利互相倾轧……”胡亥根据他所知道的官场情况,解释道。
此时作为贴身护卫的聂盖发现自己已经听不懂一个九岁孩子在说什么了,
并且,在他的眼中,胡亥瘦弱的背影,竟然与他常年看到的那个背影有些神似……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注视,胡亥转过头看了一眼聂盖,
对方的眼神,胡亥很熟悉,
是他当年读大学时期上课时清澈、真诚且愚蠢的眼神……
“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在外面等我。”胡亥轻笑道。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聂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有一些沉重,明明自己也是精通黄老学说,算是读书人的一份子,可是胡亥二人讨论的内容,他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精神刚松懈,一个大大的哈气不由自主打了出来。
“没关系,外面等我就行。”
“好的,公子。”聂盖红着脸,快步走向门外。
等房间内只剩下二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