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似乎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丞相就没有其他想法吗?”
石庆十分惭愧,他感到额头上有一滴汗划过,滴入眼中。
余光瞥到台上帝王的身影,似乎更加模糊了。
正当他准备像以往一样谢罪时,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从一旁传来。
“启禀父皇,儿臣觉得大农令这个策略颇有不妥。”
群臣纷纷看向刘据。
“哦?”武帝看向了台下的太子,神情复杂。
而桑弘羊也脸色唰得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毕竟,整个大汉帝国论起理财,还没人比得过他桑弘羊,这太子难不成是有何锦囊妙计,能解决当下问题?
估计又是扛着道德的大旗来指责这些政策与民争利罢了。
没有钱,拿什么给皇帝去打匈奴?凭儒家满口的仁义道德吗?
皇帝又不会听这些迂腐的言论,只会对这个书生意气的太子更加失望罢了。
一想到这,桑弘羊的嘴角缓缓向上翘起。
“太子有何高见?”武帝示意刘据接着说。
刘据朝前一走,自信满满地说道:“抗击外敌、通至西域确实是长久之计,同时也需要不少钱财来应对战争的开销。”
此言一出,汉武帝的眉头皱了起来。
太子不会要开口闭口那些与民生息、止戈止战的言论,当众与自己唱反调吧?
看着台上天子的脸色冷了起来,一旁的官员们也开始交头接耳,有的是暗自窃喜,有的则是替刘据捏了一把汗。
朝堂上的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刘据见状也不慌,而是继续说下去:
“匈奴人是要打的,西域也是要讨伐的,不然久而久之,他们会成为我大汉朝的祸患。”
武帝的脸色舒缓了些,对于今日太子的表现,他似乎有些意外。
“大农令刚才提出的策略,确实能在短时间内充盈国库。但是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考虑到一点,这些策略的本质,是从民间攫取财富。可如果攫取过度,会造成什么影响?”刘据说道。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我朝如果要行对外征战的策略,那么这种饮鸩止渴的经济政策就不可长久施行。儿臣认为,不能只盯着国内百姓的钱袋子索取,我们应该要换种思路。”
桑弘羊有点憋不住,他上前一步问道,“那么殿下有何高见?”
“我有三计,屯田、通商与技术。”刘据看向桑弘羊,自信地说道。
“后两个确实未曾讨论过,可是屯田这个计策,大农令刚才也提过,难道太子殿下有不同的想法?”一位官员站了出来,说道。
“我的这个屯田,可和大农令的屯田不一样,也和此前执行地任何一项屯田政策都不同。”刘据笑了笑。
“以往的屯田,只是为了解决军队在外远征,长途运输粮草不方便的问题,派去的人也多是以强行押解的方式,军民多有不愿,屯田的积极性自然不高。”
武帝听着,点了点头。
“西域地处偏僻,而土地又不似中原肥沃,人们自然不愿主动前往,若不以强行派送的形势,如何能让这一政策执行下去?”那位官员接着反驳道。
“以上这些原因确实存在,”刘据双手叉腰,“所以,接下来我这个屯田政策的重点就是在于如何让百姓自愿、积极地主动投身屯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