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帝的私房钱都是给他打仗、巡游用的,不到万不得已,自己还不至于头铁去动这笔钱。
况且现在也不是什么富庶年代,粮价还起飞了,即使朝廷出面,能不能花五十钱一石的价格收购到谷米还是个问题。
这么一折腾,钱花得真是肉疼!
看来这些流民还不能一次性迁移完毕,起码现在国库不允许。刘据在心里想道。
大工程的前期投入都是巨大的。
他看向桑弘羊,打心眼里觉得这人也是真的牛,担任这么多年西汉的财政大臣,变着花样给武帝捞钱,眼睛都不带眨,眉头也不带皱。
“孤知晓了,”他咳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茶具,“那么大农令怎么看待第三个问题?”
“这就得取决于屯边的庶民与朝廷之间的分成了,不知殿下觉得分几成算合理?”桑弘羊试探性地问道。
刘据回想了下,目前西汉的税赋其实已经减少到了三十抽一,也就是说三百斤的粮食,农民只需要上交十斤给国家。
但是农民的压力不在这里,而在于人头税,也就是此前西市董大娘吐槽的那句“每人每年竟然要交一百二十钱!”。
这才是武帝中后期农民生活悲惨,以及瓦罐坟、婴儿肉等乱象兴起的根源。
刘据很想改变这种局面,他思索了片刻,随后立即对桑弘羊说道:
“按孤此前所说,前往西域的百姓入编入册,农具、种子、铁器、耕牛等由都护府统一按户分配,每户可申请田地一百亩,不用他们花一分钱。”
“同时取消西域农民的人头税,只需要以粮食形式交付田租,百亩田每年上交十石粮食,前两年田租减半,也就是五石,其余的全归百姓所有。”
“除此之外,官府不得已任何名义增加赋税名目,如有私自出售、租赁西域土地者,斩,且家产尽数充公。”
“如此算来,不超过三年,徙民屯田的成本将被填平,而此举在往后的日子里将持续为国库带来收入。”
一旁的桑弘羊听到这番话,早已疯狂地用算筹计算起来。
结果竟然和刘据说的毫无两样!
“太子真是天资聪慧啊!臣方才算了许久的数,才算出同样的结果。而这些问题,您仅在短短几句话之间就知道了答案。佩服!佩服!”
此前朝堂之上的桑弘羊还只是觉得这位太子想法比较丰富,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刘据的迷弟。
他还从未见过口算能力这么厉害的人。
“桑爱卿过奖了,”刘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孤只是熟能生巧,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作为21世纪的现代人,数学这科目可是得从小学一直学到高中的,如果大学选了理、工、社科,还得再学上个几年。
刘据虽然是个文科生,但是早先学的一些数学基础放到现在这个时代来用,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方面属于纯纯的降维打击。
“这么一来,殿下您提出的屯田之策真是给百姓带来了盼头。”桑弘羊捋了捋胡须,称赞道,“不过此事涉及民生大事,不知陛下如何看待。”
毕竟,这大汉朝的财政收入,完全掌握在武帝手中,也是他说了算。
“既然我们的想法已经敲定了,那就一齐入宫请示下父皇吧。”刘据一想到汉武帝,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