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中有人猜到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是太子!”
一时之间,人群更加骚动了,流民们纷纷叫喊着,诉说着这些年的苦,众人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险些淹没刘据的话。
“咚咚咚!”守卫再次击起了鼓,示意太子有话要说。
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刘据清了清嗓子,对城墙下的人们说道:“诸位莫慌,前不久朝廷已下旨,百姓如有自愿想往西域屯田的,可得公田百亩,耕牛、种子、铁器统一由当地官府收发。”
人群中不少失去土地破产的农民听得心动了,免费的土地和种子,谁不想要?
但是流民中也传来了一个质疑的声音:“那么敢问太子殿下,西域屯田的赋税是多少?”
刘据看过去,是一个年轻人,虽面黄肌瘦但不失风骨。
刚才心动的人们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毕竟导致他们破产失地的就是那高昂的农业税。
如果到了偏远的西域,还是要承担这么高昂的费用,那又有何意义?还不如现在就倒在这长安城脚下算了。
“每百亩年赋税十石,头两年减半,剩余全归百姓!其余概不征收!”刘据承诺道。
他在赌,拿自己的前途赌,赌武帝经此一遭后会松口取消西域的人头税。
赌赢了,就两全其美,赌输了,那就是假传旨意,失信于民不说,太子之位也难保。
但是他还是愿意一试。
百姓们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优厚的待遇,顿时炸开了锅。
“那岂不是没有口钱了!”
“每年税收固定,剩下的都是自己的,算起来能养活一家人了!老天有眼!”
“这么看来去西域也不错!”
“也是!反正留在这也去处,还容易饿死,不如搏一把!”
刘据看着下方的流民们,接着趁热打铁。
他指向了赵破奴,“诸位,这位便是后续主掌西域都护府事务的镇西将军——赵破奴赵将军,孤和赵将军今夜在此宣平门上向尔等担保,此去西域,必保百姓们远离饥荒,自给自足!”
此言一出,流民们激动不已。
太子的仁德之名,在国内是传开了的。
既然有刘据的担保,他们便不再担心,原本剑拔弩张、势要与众将士拼命的那种气势瞬间消失殆尽。
这时,一旁的近侍来报,轻声俯在刘据耳边说道:“殿下,桑大人已经准备好了粥汤和临时安置点,衣褥等用物正在调度中。”
刘据松了口气,回复道:“回去告诉桑大人,一会孤就要开城门,让流民们进来了。”
这么多的人一下子涌入长安城,势必会对城内的交通、物资流通产生不小的影响,但这也是权宜之计了,毕竟让四十多万人在城外扎堆,可不是件妙事。
近侍“诺”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刘据转向头看向流民们,接着说道:
“如果有愿意跟随我们前往西域屯田开发的,现在就可进入长安城,朝廷已为你们安排好了食物和住所!但凡入城前往西域者,今日之事概不追究!”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毕竟在现在这种情势下,能喝上一口热汤,有个遮蔽的场所,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