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世安是死是活与我何干?”阮明娇整理衣襟的手一顿,眸子里有些不解地看向一旁的松宝。
松宝:……
松宝一愣,不免有些疑惑,“那您是要?”
“我去不过是为了同他退亲,还不能叫陛下为难,燕世安事小,可燕家势力庞大,朝堂上与燕家一条心的人不少,若因我陛下处置了燕世安,惹得朝堂不安那才是罪过,他燕世安要让我落个红颜祸水的骂名,那我偏不如他愿。”阮明娇抚平身上的褶皱,平静地分析当前局势。
松宝一愣,三天前阮明娇一身血迹回来将她们吓得不轻,她自然对燕世安气愤却没想到更深层去,所以陛下关押了燕世安却迟迟不肯处罚大概也是顾忌到这些吧。
只是……她抬眼瞧着阮明娇认真的神色不似作假,这话从她家郡主嘴里出来倒是颇为让人惊奇,阮明娇一向是莽夫,做事不计后果,燕世安这般羞辱,她家郡主必然不会这般冷静,哪里还会想到那么久远的问题。
她家郡主这是被人伤了心肺,彻底清醒了。
阮明娇整理好衣衫,斜着眸望向她,松宝知道拦不住,也不再多说什么,轻轻点点头跟着出去。
偏殿内,皇帝身边的曹望坐在上首,端着旁边丫鬟递来的茶轻抿了一口。
阮府是极为古典的装饰,雕梁画柱,院落相连,鼻息间偶尔闻见一缕花香,树间传来几声鸟鸣,阮明娇便踢着裙摆,一路穿堂游廊,的来了偏殿。
曹望听见声音立刻起身,换上副笑脸,躬身一礼,“见过郡主。”
阮明娇步子一顿,目光落在曹望身上,曹王身形矮小,似是常年弯腰的缘故有些驼背,她伸手邀他起来:“曹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吧!”
曹望得了令,虚虚站起身,目光打探的将阮明娇扫了一圈,这才继续道,“郡主大伤未愈,原本不该来叨扰郡主静修,但这事闹的大,燕家还有几个大臣练练上书,绕的陛下头疼,见郡主转醒,便向着解决了此事,免得那些老古董再闹事。”
“让陛下费心是明娇的过错,公公,我们还是快些进宫吧!”
阮明娇眉头一挑,知道自己猜的不错曹望见她这般好说话,连声道是一同出了门。
一路上,阮明娇和他了解了不少情况,大臣门闹得胸,有几个脾性大的更是几日连着告假不出早朝,皇帝难做,可燕世安到底是藐视皇恩,岂能容他们这般了事,两方僵持便到了现在,如今她醒了也趁早解决了事情,免得再生出别的事端来。
马车走的极快,车轮碾过的地方能听见清晰的声音,似乎进了闹市车外传来的声音异常热闹,阮明娇没忍住好奇揭开一角帘子,街上各处摊贩琳琅满目,小孩子互相追逐着,打闹着和她穿越过来那天俨然是两幅样子。
那日下了很大的雨,,一直到她再醒来的那天,雨虽停了但天依旧阴着,刮着大风吹的人发冷,直到今天才放了晴。
来这么几天她一直困在院中,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阮明娇如是想着。
她刚要放下帘子,却觉得旁边的高楼有道目光自她转进这条街就一直跟着她,她手上一紧,忽而抬眼望向上空,那是一家酒楼,雅间的窗户紧闭。
感觉错了?她又瞧了一会,那扇窗户依然禁闭没有半点动静,她这才放下帘子。
帘子刚落下,雅间里的人似是有感应一般再次打开窗户,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玉面公子,五官俊朗不失清隽,剑眉星目,一双桃花眼里暗藏着不明的情绪带着几分薄厉,生的极为好看,目光一路随着她的马车。
身后一身黑衣的男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紧锁,试探道:“主子,要不要属下……”
他话并未说完,只在颈间比划一番,男子未回头,薄唇轻启,声音暗哑语气冰凉,“好啊,当街行刺郡主,身旁还随性着陛下的身边的曹公公,你何时这般有脑子了?”
从风:……他家主子阴阳怪气的本领越来炉火纯青了。
他眸光一闪,带着心虚往他家主子脸上贴金瞧去,只一眼便立刻收回低下头。
仔细想想当街行刺郡主,身边还跟着那么多宫中的护卫,他不死也得脱层皮还得连累他家主子,难怪他家主子眼神骇人,他以后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他颔首抱拳:“属下愚钝,还请主子莫怪!”
男子抬手止住他,又开口吩咐道,“让宫里的人盯着,有任何消息都来禀报,我倒要看看父亲如何为他的好儿子开脱。”
身后的男人一顿,忍不住抬眼瞧着面前人,一身锦衣,玉冠束发,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举一动间无不透露着从容,本就是天之骄子,却因出生不被人认可,他家主子想来也是苦的吧。
他再次低头,道了声是转身退去。
男人修长的指尖落在酒杯之上,轻蹙着眉,仔细回想那日情景,他从未失手,剑身分明刺进了心脏的位置,他亲眼看着女人倒在自己面前没了气息,怎么会……
指节因为用力,手背青筋暴起,他眸子眯着似是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