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你怎么提前回来了?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宋之焕见场面一时间陷入尴尬,于是率先开口,淡淡问道。
杨受成这一次公派到缅甸一个月,是他有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离开苏城,免得宋秦两家重归于好的事情又一次节外生枝。
没想到,杨受成这才刚刚离开没几天,一听到两家和好的风声,竟又再度赶了回来,这种为了私事不顾公事的工作态度,让身为老板的宋之焕有些不悦。
“那边的进展没有这么快,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真没想到,我这才刚去缅甸,大哥就和秦毅冰释前嫌了,看来,大哥是嫌我在苏城碍事,故意把我发配到缅甸去?”
杨受成本来就已经一肚子的火,自从上一次他主动提亲被宋家婉拒之后,他对待工作的态度也越来越消极。
如今见宋秦两家喜气洋洋在这儿吃饭,他知道他心里想要把女儿嫁到宋家的如意算盘几乎已经落空。
杨受成一时间愈发愤怒,生起气来,竟然连宋之焕这个照拂他多年的老板都直接开怼。
杨受成这话语里浓浓的火药味,在座的所有人一时间都听得出来。
他们之间彼此客客气气了那么多年,尽管杨受成为人比较滑头,这些年也偷偷摸摸藏了不少私货,但他的管理能力宋之焕还是认可,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宋之焕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杨受成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被气得虎躯一震,声音不自觉生冷了几分:
“工作归工作,私事归私事,缅甸那边这一次的开采十分重要,所以我才让你亲自前去坐镇。你现在贸然这样回来,那边要是出了事,到时候究竟谁来负责?”
宋之焕自然知道杨受成回来是为了什么,不过眼下缅甸那边的开采是毅匠的重中之重,杨受成突然折返,让他万分担心那边的情况,他自然十分生气。
岂料,早就已经被气糊涂的杨受成,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公私,见宋之焕故意当众指责他办事不力,他愈发觉得他如今地位不保,一时间,他再度冷嘲热讽道:
“大哥如今和秦毅重归于好,就开始觉得我办事不力了。大哥可别忘记,当年秦毅负气离职,是谁在风口浪尖支持你,陪着你一起把毅匠做到现在这么大的。当年定好的婚事大哥要反悔,如今连我这么多年的功劳和苦劳,难道你也要推翻吗?”
杨受成冷冷注视着宋之焕,气冲冲地质问道。
此时此刻,他心里那团嫉妒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着,他俨然已经被秦毅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不仅秦毅的女儿抢了他女儿本来该有的幸福,秦毅的存在,在他眼里也是极大的威胁。
当年他们虽然是师兄弟三人共同创业,宋之焕出资金,秦毅出技术,而他靠着在两人之间插科打诨,才勉强刷到一些存在感。
当年秦毅在毅匠,一直压他一头,他表面迎合着秦毅,内心却早就巴不得秦毅早点滚蛋。
后来秦毅和宋之焕之间产生矛盾,杨受成在其中也暗暗使过不少手段,甚至乎当年曹方之所以咬死不认账,也是他悄悄在暗中指点。
后来,秦毅负气离开毅匠,他这才有了在毅匠崭露头角的机会,这么多年以来,他也确实一直被宋之焕所器重,一步步成为毅匠的厂长,而他虽然技术能力不行,但他的管理能力的确出众,比起刚直不阿的秦毅,他做厂长之后,更加八面玲珑得人心,所以毅匠能够发展壮大到如今这个份上,宋之焕表面没明说,心里也曾暗暗给他记了一功。
只是,如今杨受成的手伸得过于长了,以至于生出太多痴心妄想,连他儿子的婚姻都要算计进去……宋之焕对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一定份上。
见杨受成有意前来挑衅,宋之焕的声音愈发变得森冷:
“老杨,你这话就说得过分了。你的功劳和苦劳,我都看在眼里,这些年,前前后后给你的补偿,我想也不少。至于婚事,我们闲聊时的确开过玩笑,但那只是玩笑而已,如今的时代早已不是父母之命,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想法,锦瑜的心里另有其人,我无法左右,只能尊重。至于我和大毅重归于好,按道理,你应该觉得高兴不是么?毕竟当年,我们三个人都是极其要好的师兄弟!”
宋之焕的语气十分严厉,他希望事到如今,杨受成能够认清现实,放下他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贪念。
谁能料想,当他这些话说出口之时,已经崩溃到极点的杨可欣,又一次当场大哭起来,她哭着哭着,突然不管不顾地朝着宋锦瑜奔跑过来,一下扎进宋锦瑜的怀里:
“我不管,锦瑜哥是我的!不让我们在一起,我……我就真的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