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白飞燕的电话如催命符般一遍遍打来,我和戚雅正在吃饭,犹豫后我选择挂断,一次又一次。
戚雅起初并未在意,甚至有些欣喜,但随着手机铃声不停的响,她试探性对我说:“要不接一下吧。”
我夹起菜装作若无其事的放入口中,咀嚼两下,回应道:“既然是放假,我不想在掺和警局的事情,陪陪你挺好的。”
戚雅温婉一笑,“我知道老公对我好,但总这样会吵到孩子的,你先处理,一会儿我们继续吃。”
我埋头吃饭,没有回答。
“其实我知道你放心不下警局的案子,不然飞燕打了这么多遍,你也不会一直没有调成静音,我希望你开心,不管在家里还是警局,所以快接吧,老公。”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戚雅真诚的目光,按下接听键。
“邓青,你想干嘛!”白飞燕娇怒的质问道。
“我现在休假期间,警局的事由廖云海说的算,你没必要这么做,还惹得廖云海不开心。”
白飞燕听完我的话怒气更胜,近乎吵架般“你就这么认输了?你个懦夫、废物、白痴、笨蛋”
我心静如水,淡淡回应“如果你选择继续骂我,我就挂了,而且保证会关机。”
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只余下浓重的喘息声。
半晌后。
白飞燕的声音缓和下来,“邓青,第二具尸体的身份已经确定。”
“是包喜贵吧。”
“你怎么知道?”
我舔舔嘴唇上的菜渍,说:“李美琴的丈夫嘛,我昨晚在五金店里看到他们摆放在桌子上的合照了,虽然尸体的五官被割下,但他左手的中指没有指甲盖,和照片上的包喜贵一样,很容易分辨。”
“没错,是包喜贵。”
“说说现场勘查结果和法医鉴定结果吧。”
白飞燕听我询问,习惯性的快速答道:“经昨晚的现场勘查,与李美琴被杀时一样,没有发现任何指纹与毛发,包喜贵尸体上的铁钉是五金店内的,利用锤子钉死在他的四肢,共16根。
死因是窒息而亡,在包喜贵的脖颈处有宽约一指的青紫色勒痕,从残屑和皮肤的摩擦程度看,应该是粗麻绳,他是被吊死后,被人用铁钉挂在墙上的。”
我微微皱眉,瞟了眼正在吃饭的戚雅,低声道:“这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吗?”
“我也在怀疑这点。”白飞燕说:“包喜贵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强体壮,凶手能够在短时间内制服他并杀死,还不留下任何打斗痕迹与线索,非常人能及。
尸检中,我发现尸体的左臀部、背部、胸部皆有中间苍白、两边平行的条状镶边形挫伤带,中控性皮下出血,这说明死者曾被人用棍棒类的物体击打过,而且是生前。”
白飞燕分析道:“凶手是先将包喜贵脖颈勒住,造成他开始窒息,接着用棍棒进行殴打,期间包喜贵应该挣扎翻转身体,所以会在胸前和背部同时留下伤痕。待包喜贵渐渐没有气力,被勒死后,凶手将他吊在墙上,用钉子穿透四肢,完成整起杀人案。
但这样就会产生一种矛盾,凶手要如何在勒住包喜贵的同时击打他,所以我怀疑凶手可能不只一个人。”
我脑海中快速闪过昨晚在五金店内看到的一幕幕,因为只有手机灯光的原因,记住的场景并不多,但白飞燕所说的确是很重要的疑点,很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
“廖云海怎么安排的?”我喃喃问道。
白飞燕的语气变的低沉“可别提了,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至于这样生气。昨晚后他就派人一直在调查李美琴和包喜贵的关系网,非说是仇杀。
昨天李美琴死时他就怀疑包喜贵,现在包喜贵也死了,真不知道他还要冤枉哪个无辜的人!”
“飞燕,你这是偏见。”我反驳道:“目前来看仇杀的可能性的确有,廖云海就此调查无可厚非,只是我觉得他更应该走访的,是五金店周围的住户和店面,看看有没有哪家店铺门口有监控摄像头或者听到声音。
既然你说包喜贵是窒息而死,那他深更半夜的挣扎定然会发出声响,这才是目前最需要得到的线索。”
“没错!”白飞燕赞同道。
“不过邓队,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用处,我哪怕告诉廖云海,估计多半他也听不进去。”
闻言我笑了出来,“听我的,去告诉他,他表面上也许不会答应,但私下里一定会派人调查的。”
“为什么?”
“因为这可以让他立功,他比任何人都想要立功。”
白飞燕恍然大悟,我轻轻按下挂断键,抬头看向咬着筷子,水汪汪大眼睛凝视我的戚雅。
“乖,小雅,咱们吃饭。”
下午和小雅腻在一起,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昨天发生的两件血案忘到脑后,不然我的心里会很愧疚。
我给她们母子二人讲着上学时听到的老笑话,小雅已经听过无数次,但每次再说她都依然会开心的不行,孩子在她的怀中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好奇的目光。
傍晚我离开家出门买菜,半路遇到了一个熟人——蓝溪。
戴着口罩和眼镜,如果不是她跑过来将我拉住,故意漏出娇美的面庞,我相信自己肯定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