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神医所要的“诊金”是何物?”见面不过一刻,祁恒煦却几乎能确信此事却非他言语中那般简单。
“贵国的“寒玉宝鉴”如何?”
“寒玉宝鉴”乃祁国至宝,昔时先朝亡,乱战后天下一分为六,祁国初建,祁王命绝世巧匠以莹白寒玉刻书,据闻其中记载的除了祁国闻名遐迩的绝世武功外,更有奇花异草的描述,甚至五行八卦也有涉及,且皆非常人所知所闻,可谓举世奇书。
“你做梦!”那侍卫大怒,这不知何处冒出的神医胆敢觊觎祁国之宝?!
“急什么。”神医却似戏弄他一般故意停了停才道:“我久闻寒玉宝鉴之名不过借来一观,顷刻奉还。”
那寒玉宝鉴素来乃祁国宝物,非王室不得近,连摸都不许,何况一观?
见祁恒煦沉默不语,那神医似好生无趣地打了个哈欠,淡淡道:“如此请回吧。”言罢,转身便要离去。
“且慢。”
青衣拂过纷飞的花瓣,他回头,听他道:“我答应你。”
“主子?!”一旁侍卫瞪大眼似不相信。
缓缓勾起唇,少年神医轻轻颔首:“如此你们先行一步,待我料理完这边的事务便会动身前往。”
“少得寸进尺。”侍卫一副忍无可忍的模样,“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付池。”祁恒煦冷声止住他尚未出口的话,侧身恭谨施礼道:“如此恭候神医大驾。”言罢,转身不带一丝犹豫地离去。
那神医饶有兴致地瞧着他们的身影一点点在粉色与红色相交的艳丽妖娆地桃林中消失,朱唇缓缓勾起。
“你那么辛苦设局还要我作陪,不是为了“寒玉宝鉴”中“凤啸阵”的缺页,却为何又不随他们而去呢?”
缓步从后方而来者笑的几分痞相,穿着打扮却是相貌堂堂,手上挥着把不合时节的精致象牙折扇,一双眸略泛蔚蓝之色,竟有几分鬼魅之感。
“你难道不知钓鱼者切忌心浮气躁,放下鱼饵便要有十足的耐心,鱼一咬钩便急着拉线,弄不好就得前功尽弃的道理?”呵,任他祁恒煦再小心,也不会怀疑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请来候到的神医。
“当然……”那神医扯下翠竹发簪任一头墨如黑夜的发散开随风飘扬,落芳点点轻坠于上,似将妖娆花魂也附凤目流转间,一笑而惑人心神,“还要多谢四王子相助,帮我设局扬名方能吸引得那条大鱼。”
“凤遥夕。”以扇抵着额头,靖池毓神情肃然地瞧着她半晌,极是认真道:“你真是……妖孽。”
凤国公主依旧笑颜盈盈,只是启唇却是寒意森森:“靖池毓回你的靖国去,少在这儿蹭吃蹭喝。”
“喂喂,你这可是过河拆桥。”
凤遥夕半点也不理睬他。
“我为了助你不惜自贬声誉……”
仍是不理。
“唉,堂堂靖国四王子竟帮凤国公主,简直是通敌卖国。”
“你卖了不少年了。”毫不理会。
暗自感慨误交匪友,靖池毓不忘提醒道:“传言祁国王子文武全才更有济世安邦之能,今日一见不骄不躁行事沉稳睿谋深隐怕非池中物。“寒玉宝鉴”乃祁国至宝,你此去可要小心谨慎才是。
“你放心。”
青衣淡然,似清泠婉约,朱唇扬起,凤目流转间却透出强韧机锋,那少年尊华犹如旭日一般的身影晃过,祁恒煦,呵,幸会。
祁恒煦自不知山上另隐着一人,踏着落英芬芳走至山下,再回头已不见来时路。
这神医……真是了不得。
那名唤付池的侍卫纠结半晌,终忍不住道:“主子,这神医诡异的很,依我看未必有什么本事,何必应他?”何况所谓“诊金”医不医的好都得给,万一是沽名钓誉之辈,又或心怀叵测,岂不……
“他的本事……”
忆起那少年张扬锐芒尽现毫不收敛的气焰,祁恒煦轻笑一声,却不答付池之言,只道:“借阅宝鉴必然举国皆闻,届时还怕谁说我们兄弟不曾用心医治叔王么?”至于宝鉴其中的武功深邃难懂更兼心法历代皆是口传看了也无用,其他东西散乱无章,不过顷刻……锐芒一掠,若那神医真有不轨那也别怪自己无情!
只是,闭目深吸口气,鼻尖隐隐还可闻桃花芬芳幽香,那于妖娆妩媚桃林间的青色影子浮上眼前,那样惊采绝艳的少年,真会心怀不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