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三个宫女齐齐跪在跟前,一个空着手一个端着茶杯,可杯子同茶水早已撒了在盘子里,另一个便是捧着湿嗒嗒上面还有几片茶叶的衣衫举着,除了她,其他两个都惊吓得抖着身子了。
“皇上在这你们倒是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干净出去,收拾干净了?”年秋月一脸的不悦,也没瞧着地上那跪着的是谁,把怀里的宸悦抱给了奶娘。
而云拂则还是抱着福沛哄着,“这个,不是姐姐身旁伺候着的丫鬟吗?怎么成了浣衣局的人了?”
年秋月煞白了下脸,这才看到东儿,瞥了一眼满心不悦但毕竟皇上在跟前她怎么还得装模作个样出来:“这丫头是跟着久了,可性子不行,又犯了点错便被我打发了。”
赔着笑脸说完,显然年秋月已经没有了耐性,转过头来朝着底下跪着的人马上变了脸:“还不快退下去?”
“等等。”云拂叫住了起身却还未退下的人,看了皇上一眼,缓缓道:“之前便瞧姐姐身边的丫鬟机灵着,眼下我身边正缺个伺候的人,若是姐姐不介意便让这丫头随妹妹了。”
脸上抽搐了一下,不明白云拂的用意,年秋月看了皇上一眼,顿然哑了口,不知道是不舍得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倒是皇上开了口,“就一个丫鬟,云拂看中了便让她到延禧宫伺候着吧。”
“谢皇上!”云拂依旧怀里还抱着福沛,稍稍屈了膝表示道谢,便也没说什么了,只顾着跟怀里的小阿哥逗趣着,仿佛真的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要了一个丫鬟罢了。
东儿也一直没有抬头,颔首听从着命令,照理说来,她现在是浣衣局的人本也不该年秋月管着了,可她还是怕若是年秋月从中作梗,她便会过得更苦。
退了出去,东儿便候在小宣子身旁。
与福沛逗趣了,也抱着宸悦来让年秋月看过了,那便也就没什么事了。“那臣妾就不打搅皇上跟姐姐了,云拂和宸悦先告退。”
皇上也没留人,宸悦已然沉沉入睡,云拂便也就欠身行礼后退下了。
“东儿叩见云妃娘娘,娘娘吉祥。”东儿已经把浣衣局的事儿都办理好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跪在云拂跟前。琢磨着她之前是伺候着年秋月的,圆月则不待见她,站在一旁冷哼声。
“起身吧。”换了一身衣衫确实精神多了。
“东儿谢云妃娘娘救命之恩,今日必定为好生伺候着娘娘,为娘娘鞠躬尽瘁。”东儿跪在地上,一派正经的说着,那严肃的表情像在起誓。
云拂莞尔一笑,“倒也没那么严重,先起身吧。”
东儿到延禧宫已经有几天时间了,可就云拂所见,这宫里头除了小宣子,压根没人待见她。东儿也不在意,只是尽着自己的本分照顾好云拂便是了,云拂有些哭笑不得,该不知道赞扬她这宫里头的人忠心呢还是说她们不够团结?
“这宸悦长得真秀气,看看这笑盈盈的多可爱,瞧着就比端柔要乖巧些。”熹妃怀里抱着宸悦,她只有四阿哥一个儿子,眼巴巴的瞧着人家女儿的便欢喜得很,都是逗乐个不停,把娃儿逗乐了她自己便也乐了。
门口走进来了一道小身影,把小嘴撅得老高,歪着脑袋满脸的不高兴,“熹妃娘娘也不喜欢端柔了,觉得端柔不听话了。”
这一满腹的委屈还泪眼儿汪汪的,惹得连云拂都一阵窃笑,别瞧着她眼眶包着泪水,可那便就是包着的,不到紧要关头,或者一般都是不会滴落下来的。
这熹妃一手抱着宸悦一边还要招呼端柔过来,连声安慰道:“熹妃也疼端柔呀,不然怎么总是叫端柔去景阳宫玩?”
毕竟小孩子还是挺好哄骗的,端柔歪着脑袋瓜子想了想,觉得确实有此事,便也就开始的扬起笑容了,哪里还见什么泪水,早就不知所踪了。端柔总是一来便热闹非凡,刚刚宸悦本就半闭着眼睛欲要睡去,被声音一阵吵便醒了过来,此刻正扁着最委屈着。
“你对东儿了解多少?”好不容易看着东儿带端柔离开,熹妃正颜问道。这要了一个下人确实不是什么事,但那曾经是年秋月身边最得意的助手,如今却在延禧宫。
云拂点点头,知道其实熹妃也是为她好,望着门口消失的身影说道:“该了解的都也了解了,她被年贵妃打发去浣衣局,我才要了过来的,她帮过我几次。”
“我知道你对她有恩,但你就不担心这些都是年氏的伎俩为的就是让她接近你的身边吗?”熹妃皱着眉头不解的问到,若是她,她必定不用这样的人,即便觉着对自己有多忠心。
“云拂知道姐姐是关心,妹妹有分寸,便想着她若能全心全意的对我,那便是很好的一招。”
熹妃还是不认同的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若?那若又不是呢?罢了,你自己凡事小心点便是了。”云拂虽然性子温和也不爱与人争吵,可她唯一的特性就是倔,若是她认定的东西,便是八头牛十匹的马都拉她不动。
云拂闭着眼睛坐在看上,东儿的手法是极熟练的,丝毫不亚于安白帮她按着肩膀的舒适。“你倒是练就了一手的好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