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娇宠小娘子 微桁 4432 字 2023-05-16

这样姿色和听话的小倌,以前也不是没有。

但是较为难得,柴德武一贯也会更和气一些。

小山谄献着向柴大太监靠近,可这种事他实际上从未做过,何况对方是个变态的阉人。

他手上克制不住地微抖。落在柴德武眼中,如此反倒正常。

他并未说什么,似是在等着看,这小倌儿会如何伺候人。

小山不愿惹怒他,但他既怕仓促间柴德武生疑,也不敢拖得太久,备受煎熬。

就在柴德武渐失耐心时,小山忽地一闭眼,低头咬上了他腰间系带。

柴德武有点惊讶,笑着眯起眼,赘肉堆出了褶。

小山挑开他系带时,暗中咬碎了藏在齿间的迷药。

他带的是自配最烈的那一种,发作后能让人手脚无力任人宰割。小山事先吞过了解药,趁着低头迅速擦进手心里。

又在帮柴德武解下外裳时,手环过柴公公身后,装作是无意间碰着了他颈后。

小山慌乱着将手缩了回来,心中紧张狂跳,但瞧着是害怕瑟缩的模样。

柴德武见此并未起疑。

这样弱小怯懦的样子,反而激起他心里那种畸态的欲望。

小山刚要松口气,却见原本还算温和的柴公公,忽然之间暴起,抽过一旁放着的粗棍就往他身上落。

小山躲避不及,瞬间被砸中额角,有黏湿顺着滑下来,眼前骤然间一片血红。

他懵了半晌,还以为是他用迷药之举被他察觉了。

小山本能地缩成一团,扛着暴虐而落的棍子,透过手臂间的空隙,看见他微胖的面庞扭曲成丑恶的模样,笑得叫人生怖。

见柴德武不是发现了,只是在发泄罢了,小山虽被打出一身血,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柴德武发泄完力气,看着都是血的小山,又觉得自己过了些。

这小倌较乖,本可以多点乐子,只是近来他的事全都被办砸,他太不痛快。

柴德武将棍子丢在一旁,取来了绳索。

小山头昏眼花间,整个人被猛地一扯,一看大太监正在绑他的双腿。

他心中一紧,心里想着他必须要快点动手。

若是等到被柴公公百般折磨之后,死的就是他了,哪还有什么力气杀柴德武。

小山由着柴公公低头在绑他,颤着手捂住了嘴。

然后从喉间拉出来一根事先藏进去的,极粗的长针来。

伴着长针取出,小山呕出一口血。但因有脸上和手里的血遮掩,倒看不出任何异常。

小山将针暗暗藏在手心里。

柴德武绑完他腿后,拿粗绳扯着人就要绑他的手。

就在绳子缠上手腕的瞬间,小山咬着牙突然一发狠,使出浑身力气朝柴德武狠狠撞去!

柴德武不料这小倌会反抗,这点力气原本没什么,可他身上突然间发了软,被他撞了个正着。

小山一脑袋就顶在他下巴上,柴德武咬破舌头痛得低呼。

这一扑,小山带着人直接撞到了地上,伸出去的手心中寒光闪烁,落地的瞬间将长针对准了脑后要穴。

但他到底不是真正习武的,电光石火间力道不足,眼前血茫茫也拿捏不准,还是偏了一些。

柴德武吃痛,才察觉这小倌竟是个刺客,怒火攻心。

正要将小山推开时,却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

柴德武张嘴就要喊人,可往常为了不打扰柴大公公的雅兴,在送来人后都会退避远处。

小山压上整个人的重量,死死捂住柴德武的嘴,拿手上绳子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柴德武瞠着目,脑后崩着血,就像一条跳上了岸的肥硕之鱼,死命又无力地在扑腾。

也不知究竟扑腾了多久,柴德武最后终于渐渐没有了动静。

吐着咬伤了的舌头,瞪大了眼。

仿佛到死前都不敢置信,他谋划半生,还想求个安度晚年。

却会这样毫无体面地死在一个小倌的手里。

柴德武死后,小山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身上开始发冷,手下的尸身温度也在开始失去,才瞬间惊醒过来。

之前他一直是撑着一股劲,直到此时,所有的惊慌害怕和疼痛,才一股脑儿都冒了出来。

小山看着那具丑陋的尸身,还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杀了柴德武。

他想起跟着萧妈妈时曾随口一问的话。

那时萧妈妈说,杀人的法子不用花哨,好用就够了。

最初一阵过去后,小山的脑子却还是清醒的,慢慢连紧张害怕都退去了,反而心态异乎平静。

只是身体不听使唤,而且流了很多血,站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他觉得该走了,但不知要如何逃出去。

来前他还没有想过这个。

而且以他现在这样,根本就走不出几步。

正迷茫间,小山突然抬起头,见门被推开了。

因少爷的计划,这几日间他们就会有所行动。

午三借着马蓟的名义,又因和那些小太监们打好的关系,已经混在柴府里头住了几日了。

这日晚间,他找了借口出来,慢慢摸到了柴德武所住院子的周围。

路上也遇见了人,见是平时关系较好的,装作随意地打听了一二。

得知柴德武又在所谓的享乐,面上一同笑了,心中却忍不住厌恶。

摸了一圈,又探了探院外暗卫之数,正要离开时他听见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小山和柴德武在纠缠之中,不管是落地时还是踢蹬,都发出过不轻的声响。

只是柴公公哪回动静不大?若动静小,隔日搬出的也不会是尸首了。

小太监们习以为常,就连暗卫也是,但午三却从中听出了不对劲。

他寻了个借口进院,又隐着身形躲开里头的人,避过暗卫后扒在房外墙根听了半天。

越听越觉得里头动静太诡异,斟酌后午三确认他有听见过柴德武极轻的惊恐呼救声。

抱着有些不可思议的猜想,他做了大胆的决断,放倒边上俩太监,推了门进来。

于是便看见了柴德武死在地上的一幕。

小山看见人后,失去的力气仿佛回来了,手心紧握着长针后退警惕着看他。

午三看着他,大概猜到点什么了。

“别怕,我不是柴府的人。”

午三带上门,蹲下来探了下柴德武的脉,确认已死透了。

又见这人身上额角都是血,衣裳也不整,蹲下给他穿好了,拿了块帕子给他止上,问道:“你杀的?”

午三在释放善意,小山便迟疑着点了下头。

午三只当他是普通的小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有点纳闷他是如何做到的,但不得不说柴德武也是活该。

柴德武死了,门口还躺了俩,这里的事很快就会被发现。

但这都没什么要紧了,主子都死了,他底下堆着的沙还不是眨眼就散了。

他养的那些死士暗卫,也就无需在意了。

但柴德武一死,消息一旦传出京城马上就会变天。

这下连他们也有点措手不及,午三想他得赶紧将此事传回给少爷。

“啧,你还真厉害。”午三道,“这里不能待了。虽是自保,你也算帮了我们一手,我带你走。”

柴德武防卫严密,少爷有令要杀了他,但这实在不是件易事。

而且还不许失败,就更难了。

为保万无一失,原定还要再等上两日。

一击必中是最好的,但这老阉贼惜命得很,没有把握,也要备足后招。总之不能留出任何生机。

想来将会是场死战,虽说少爷派出的皆是手下精英,但还不知会搭上多少兄弟性命。

现在柴德武死了,午三不可谓不高兴。

心里一下轻松了,也就顺口多和小山说了两嘴。

小山见午三说能带他走,也点了点头。

又听他说自己帮到了他们,疑惑问:“你们?”

“就是咱们都要杀那家伙。你别多问了,能不能走?”

午三说着要来拉他,小山忙将手缩到了背后。

“我手上有迷药粉。”

午三闻言,看他的目光瞬间就变了。

寻常的小倌,如何能在重重检查下,藏带了迷药进来?

小山这时却问:“你,认得啼莺吗?”

“你认识啼莺?”午三正问,忽听见外面的脚步声。

他们也是该发现不对劲了。

午三干脆背起人,先走再说。

小山见他背着他,灵巧从窗口跃出,伏潜在黑暗中。

他轻声问:“你们……啼莺原本要来杀他的,对吗?”

午三听着房中混乱,翻出院去,应了一声。

“那我是不是帮上忙了?有没有,添麻烦?”

午三嘴角一咧:“帮了大忙了。”

小山头越来越晕,闻言却松了口气。

他也能够站到阿姐身前,帮上阿姐了。

午三道:“别说话安静点,我们的人在外面有所接应。正巧了,啼莺也在。”

……

翌日清晨,京城一如既往地迎来日光,和平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柴德武死去的事,事关重大。

当晚柴府戒严,跟着柴德武的人像是无头苍蝇,全都六神无主。

想也知道,这消息传出去会怎么样,他们都还茫然自己今后该如何,没有人敢先把消息往外泄漏。

尽管如此,也知这事根本就瞒不了多久。

柴德武已死的消息,虽被捂紧了,但是当晚已通过午三传到了沈青洵的手上。

见柴德武竟是死在小山手里的,他有些意外。

前世小山早早就被柴德武折磨死,并没有如此机会,这倒是有点意思。

可诸多意料之外的事,并不是都会如这般顺利。沈青洵当下招来钟全低声吩咐。

魏府,魏太傅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夜未眠了。

昨晚,刘虎也没想到,自己通过一层一层,最终竟能够见上魏太傅。

他将听来的尽数告知,这事听在魏敛耳中,无异于惊天鸣雷。

当年杀死那孩子的事确凿无误,魏敛心中是不大确信的。

可若沿着小吏的话细想下去,却不禁令人心惊胆战。

魏太傅坐了一夜,回想了多年来的点点滴滴。

若那小吏并非找死妄言,如果那孩子真的还活着。

这些年他藏在何处?如何做到的?圣上当真如他们所以为的那样,病到难理朝政?

老仆在外担忧着,正想进去劝他歇歇,忽听前院来人禀报,说大皇子来了。

方韦不知魏敛一夜未睡,见了魏太傅就兴致冲冲地说出他发现的惊天秘密。

就大皇子他能找出什么有用的惊天秘密来?

魏敛原本敷衍,但听他说起是关于温贵妃和沈青洵时,魏太傅陡然间心里一震,好似所有混乱的千丝万缕全都慢慢被梳理了出来。

等听完方韦分析的那些温贵妃和定安侯有染的话,魏敛都要被他气笑。

这怎么可能?

除非沈青洵的年纪与真实的有差错,否则按此推算,温贵妃是如何怀着三皇子,还能与沈璋有染的?

温贵妃得宠,圣上日日相伴,她又如何能当着皇帝的面和沈璋有私情,怀上沈璋的儿子?

魏敛再一想他昨晚得知之事,许多原本想不透的地方,一时之间全都明了了。

恐怕沈青洵是温贵妃的儿子是真。

而圣上才是他的生父,沈青洵就是当年被掉了包的三皇子。

方韦被魏太傅当着面指着骂愚蠢,都有些傻了。

他好歹是皇子,太傅从未当面如此落过他的脸色。可听着太傅接下来所说的,他太过震惊,以至于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不,不可能吧?”方韦喃喃道。

魏太傅看他一眼。

当年他们是查过生辰稳婆,但生辰可以作假。

柴德武当年不也有验过几个孩子的血样,但皇帝都能暗中藏了这么一手,调换血样又有何难?

魏敛念及此,反而朗声笑了出来,还以为那人的一切尽在把控之中,没想到头来,竟是他们小瞧了人。

方韦震惊难平,又见魏太傅在笑,看着他时突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要知道,他那个三皇弟,可是有帝王批命之人。

本以为早就死了,可却就在京城,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好好得活着。

方韦眼前闪过沈青洵的样子,那人冷漠的气息,高强的身手。

沈青洵的活路,那就是他的死路!

这时有手下匆匆赶来,也顾不上魏太傅在与大皇子说话,附耳说了几句。

魏敛蓦地瞪大了眼,半晌,才又缓缓闭上,沉沉吐出一口气。

他倏然睁眼看着还在发愣的方韦,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大皇子殿下,该是动手的时候了。”魏敛逼近他笑道,“柴德武极可能死了。”

方韦面对这样的魏太傅,骤然立起一身寒毛。

他精神矍铄,眼里闪着亮光,像匹年老却尝尽了血腥的狼。

这一刻撕下了表面的温意和蔼,露出滴血腐臭的牙来。

“柴德武死了?怎么死的?”得知一连串的方韦脑子已经转不动了。

魏敛并未理会他,只道:“殿下,我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这一刻。”

“殿下,你该出手了,那帝位是我们的,谁也夺不走。”

方韦心道那帝位是他的,可喉间咽了咽终是没有敢出声。

而后听太傅问道:“你那位父皇,殿下敢不敢动?”

话虽如此,可太傅的眼中却是在问,若到关键时候,你敢不敢杀?

大皇子匆匆回宫之时,魏敛当下招来心腹议事。

大越军中消息皆被沈璋封锁,但魏敛虽不知葛延已死,他的心腹也都被控制,可在得知大军大胜将回之时,他就早已派出人去阻截,绝不让他安然地回来。

只是眼下,又另增派了几批人手追上。

同时,定安侯府四周也已被暗中包围。

就在魏敛和方韦,已在着手掌控宫城禁军和兵马司,并谋划着取得帝令封城之际。

刚去刷完马回来的宋初渺,却见到了突然出现的钟全。

她还当是表哥来了,下意识往钟全身后瞧了瞧。

钟全神色凝重道:“表小姐,之后再解释。”

“少爷让我送你们出城,请马上随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风风风东3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