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去青丘
紫河看到崇辉君后不由得一愣,接着下意识的开口:“崇辉君?你不是在灌愁海吗?怎会到这里来?”
崇辉君却像是压根没有听见紫河的话一般,径直走进了星沉宫中。
开阳见状,忙过去拦他:“崇辉君,没有我家真人的许可,你不能擅自闯宫的!”
崇辉君不顾开阳的阻拦,一步一步走到了院中,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只有两只眼睛从头到尾都在紧紧地盯着瑶光手中的那幅画。
紫河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声音也压低了:“崇辉君,你想做什么?”
崇辉君走到了瑶光面前,终于停下了脚步,接着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画卷。
“真人!”瑶光被崇辉君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看向紫河,寻求庇佑。
开阳闪身挡在了瑶光面前,面带警惕地仰头看着崇辉君:“瑶光,你别怕,这是星沉宫,还轮不到一个外人在这里胡作非为!”
从夺过画卷的那一刻起,崇辉君的目光就不曾挪开分毫,那画上的人面容惟妙惟肖,就算崇辉君想欺骗自己,违心地说这画上之人不是苏陆,只怕也办不到。
此时此刻,崇辉君觉得自己恍若置身于灌愁海最底层,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寒冷之外,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原本想要来一趟星沉宫,见一见紫河,哪怕不能跟对方说上话也好,哪怕隔着厚厚的墙壁门窗也好,只要知道紫河就在那里,过着平静如水的日子,他便能心满意足了。
可老天爷实在厚待他,不仅让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院中的紫河,还附赠了他一幅新作出的画卷。
他没有办法忘掉紫河作画时的神情,嘴角噙笑,眼神温柔,似将万千爱意都注入了笔尖……
那个九天之上高贵自矜的紫河真人原来也会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接着紫河真人停下笔,他身旁的仙童从书桌上拿起了那幅画……
当崇辉君看到画上之人时方才明白,原来紫河先前的种种温柔缱绻都是送给苏陆的,自己的担忧终究还是成真了……
“崇辉君,我记得天帝似乎还没有下旨将你从灌愁海中放出,你这样贸然跑出来,可算视天条律法于不顾?!”紫河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崇辉君,这才发现一段时间不见,那人似乎消瘦了不少。
崇辉君闻言先是冷笑了一声,接着肩膀剧烈抖动起来,竟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拿着手中的那幅画,举到了紫河面前,眼中渗出了泪花:“紫河真人说的真是好听,我违背天条不假,那你呢?!你一边说着遵守天规戒律,一边又与他人暗通款曲,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紫河看着崇辉君近乎疯癫的模样,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厌恶:“我没有工夫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不过你放心,待我回来之后会跟天帝禀明你私离灌愁海之事……”
没等紫河说完,崇辉君便一把抓住了他,连声追问:“你要去哪里?让我猜猜,你是要去青丘见苏陆对不对?!”
紫河挥手想要打掉崇辉君的手,怎料那人牢牢攥着他的衣袖,一时片刻竟然摆脱不掉。
“崇辉!我去哪里都不需要告诉你!你再不放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两人推搡之间,崇辉君一眼便瞧见了紫河腰间佩戴的禁步,几乎想都没想,他伸手便扯下了那条禁步,厉声质问紫河:“这个也是苏陆送给你的对不对?你竟然毫不遮掩,整天佩戴在身上四处招摇!”
若不说明白这两人都是天界上仙,光听崇辉君的语气和措词,怕以为是哪家的丈夫在对着妻子拈酸吃醋。
紫河再也无法忍耐,手腕一翻,将自己的长剑召了出来,直直的抵在了崇辉君的喉咙间:“我对你一忍再忍,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反倒变本加厉……崇辉君,我也算是忍够你了!”
话音刚落,紫河便长剑一挥,挑开了崇辉君的手。
剑气凌厉,崇辉君一连向后退了几步才停了下来,随即从口中呕出一团鲜血。
可即便如此,崇辉君依旧没有退却的意思,他捂着丹田,感受到那里气血翻涌,却还是硬/挺着朝着紫河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揪住那抹白色的长袍,用微若蚊蝇的声音道:“我不许你去找苏陆,绝对不许……”
紫河面色越发冷冽,他垂眼看着崇辉君揪住自己衣袍的手,那指尖的血迹已经蹭到了衣袍上来,鲜红的血渍映衬在白色的长袍上显得格外刺眼。
挥手之间,又是一道紫光闪过,崇辉君不躲不闪,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而匆匆赶来的月闲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还请紫河真人手下留情!”月闲高声喊道,劝住了紫河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