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河收回手,抬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月闲:“长帝姬?”
月闲赶紧走了过来,命人扶起了半跪在地上的崇辉君。
“紫河真人,崇辉不管怎么说也是天帝的侄儿,又是天界上仙,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但是您这样公然动手,怕是传出去也有损您的威名吧?”月闲一见到崇辉浑身是伤、满身是血的模样,对这个侄儿的疼惜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紫河并没有回答月闲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长帝姬,我记得天帝似乎并未下旨放崇辉君,可他却出现在了我宫殿之外,不知这可算抗旨逃狱?”
月闲深吸了一口气,用责备的目光扫了旁边的崇辉君一眼,因为知道是自己的侄儿理亏,她也不得不服软:“紫河真人说的对,我一定会将此事告知天帝,让天帝秉公处理,只是……还请紫河真人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崇辉,不要再对他动手了。”
紫河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虽然是笑,却没有半点笑意:“长帝姬言重了,若不是崇辉君缠着我不放的话,我也断不会对他动手。”
“既然如此,那我先带崇辉离开了,紫河真人请自便。”月闲也冲着紫河笑了笑。
“不,姑姑,我没事……”崇辉君被两个仙娥扶着,都到了这个份上却还是嘴硬,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月闲便厉声呵斥道:“住口!不许再乱说话!夜照、流萤,你们把崇辉扶回我宫中。”
“是!”两个仙娥齐齐应声答应。
紫河看着月闲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这才弯下腰,将地上的禁步捡了起来,朝着南天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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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轮宫。
崇辉君坐在竹榻上,听见屋外有响动赶忙起身迎了上去,推门进来的正是月闲。
“姑姑,你放我走吧!紫河去了青丘找苏陆,我要追上他……”
没等崇辉君的话说完,月闲冷冷开口,给自己的侄儿泼了一瓢冷水:“就算你追上他又能怎样?你能打得过他吗?”
闻听此言,崇辉君一下子噤了声,过了片刻,他再次开口,字字掷地有声:“就算打不过他,我也不能让他跟苏陆在一起,绝对不能!”
月闲怎么也没想到崇辉会说出这番话,在她的心中,自己这个侄儿还是一个不谙情为何物的少年,却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便已成为了一个为情所困的痴人。
“崇辉,姑姑劝你一句,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便是情和爱两个字,今日它于你而言是蜜糖,明日则会变成要你命的砒霜,你不该为了片刻的欢愉忘记了自己要承受的是长久的苦痛。”
“姑姑,你弄错了。”
“什么?”
“情与爱于我而言已经是砒霜了……”
“那你……”
“可我依然甘之如饴。”
在崇辉君说出这句话之后,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月闲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开口道:“其实我知道一个秘密,只是一直在想着要不要告诉你,今日能听到你说出这番话,便心知你已不是当年的孩子了,姑姑一向心疼你,只要你决定的事,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你,既然如此,我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什么秘密?”崇辉君瞧着月闲严肃的模样,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你方才说,不想让紫河真人去青丘找六王子,是因为害怕他们会在一起,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忧,紫河真人不喜欢苏陆,他也不会喜欢上苏陆。”
“为什么?”
“……因为他少了一根情丝,一个无情之人,又怎么会对他人动情呢?”
月闲的话让崇辉君彻底懵了:“姑姑,你在说什么?什么叫紫河少了一根情丝?那情丝好端端,为什么会说没就没?!再说若他真没有情丝的话,又怎么会为了助我而下……”
意识到不对,崇辉君赶紧止住了话头。
月闲没有发现刚才崇辉君话中的漏洞,只是叹了口气:“崇辉,你应该记得我宫中有一把绝好的琴,我从前最爱弹得便是那把琴。”
崇辉君回想了一番,记起了那把琴的模样:“不错,我记得,姑姑每天都要弹那把琴……只是,这与紫河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