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是
崇辉君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地上的人,待他看清楚那人的面容后,脸上的愕然溢于言表:“冷阳君……”
紫河握着长剑的手添了几分力道,语气沉沉道:“是厉昭然做的。”
只这么一句话,崇辉君便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了个七八分。
“瞧这架势,魔君也要为冷阳君抱不平吗?啊,对了,我倒是差点忘了,魔君从前与冷阳君也算是情意深厚了。”厉昭然斜眼看向崇辉君,阴阳怪气道。
崇辉君侧首看了紫河一眼,见对方并没有被厉昭然的话所影响,便毫不犹豫地唤出了手中的长剑:“魔尊大人这挑拨离间的本领,以后怕是再也用不上了!”
话音未落,紫河当即与崇辉君一同举起了长剑,朝着厉昭然的左右两侧夹击而去。
厉昭然见状向后一闪身,躲开了二人的攻击,紫河立即调转剑头的方向,朝着厉昭然步步紧逼,厉昭然牢牢护住眉心的元神,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即便紫河剑势如虹却也找不到一击而中的机会。
两人正在僵持中,忽觉一阵疾风自厉昭然的身后袭来,他虽心知那是崇辉君,却因为被紫河绊住,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脱身,只能硬生生地挨下了那一剑。
长剑自厉昭然的后背刺入,从右胸前出,鲜血溅到了崇辉君的脸上,他只听见厉昭然口中发出一声闷哼,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却没有察觉到身后有危险正在逼近。
“崇辉!小心!”紫河最先发现异样,只可惜待他开口早已为时过晚,但见天空之中那团黑色的浓雾开始不断卷动,聚散之间忽然化为一条巨型长蛇朝着崇辉君袭来,雾蛇张开血盆大口,鲜红的信子迫不及待地探向崇辉君。
几乎在同一时刻,崇辉君只觉得左肩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那条雾蛇竟将崇辉君的整个肩头咬入口中。
紫河见状匆忙撤出了与厉昭然的打斗,一剑刺向了那条雾蛇,雾蛇哀嚎了一声,顷刻间化为烟雾飘散在了空气中。
崇辉君的肩头早已血肉模糊,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似乎想要走到紫河身旁,最终还是膝下一软径直倒了下去。
“崇辉!”紫河慌忙奔到崇辉君身边,将人抱在了怀中。
待触摸到崇辉君的肩膀,被大片温热潮湿的鲜血浸湿掌心,紫河不由得呼吸一滞,连声音都多了几分颤抖:“崇辉,你怎么样了?!”
崇辉君勉强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方那张焦急万分的面容,费力扯出了一丝笑意:“你别担心,我……我没事……”
“你先稳住气息!”紫河忙道,一只手悬于崇辉君的额顶,只见一缕紫色的灵力自紫河掌心溢出,如烟雾一般缓缓洇进了崇辉君的额头。
正在紫河为崇辉君传送灵力的时刻,谁都没有想到刚才已经化为烟雾的雾蛇竟然再一次在空中凝聚成形,朝着紫河背后攻击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月白色的亮光闪过,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雾蛇与紫河之间,大蛇发出一声吃痛的咆哮,再一次化为了烟雾,忽听得一道清脆如铃的声音自半空中传来。
“谁敢动我崇辉侄儿!”
紫河闻声愕然,忙转头去看,月闲长帝姬一袭白衣翩然而至,端立在了紫河崇辉君与厉昭然之间。
厉昭然看到来人是月闲不由得脸色一变,他当初利用月闲对自己的感情,差一点便取代了天帝,成为新的天界统治者,待阴谋败露后厉昭然独身一人仓皇逃窜,却害得月闲被天帝迁怒,抽去情丝,关入灌愁海数千年。
屈指一算,两人别离已久,如今乍然相见却早已是物是人非,厉昭然自知当初对不起月闲,但对于从前利用对方的种种行径却没有几分悔意。
月闲看清了厉昭然面上的表情,却只留给对方一声轻笑,那笑声中似乎夹杂着得意,又带着几分蔑视,接着便快步走到了崇辉君身边。
“他怎么样了?”崇辉君已经昏了过去,月闲扭头去看将自己侄儿抱在怀中的紫河,语气中满是担忧。
紫河正在往崇辉君身体里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他伤势虽重,但还没有危及性命,我正在用灵力护住他体内的真气,然而现下最重要的是厉昭然……”
“我明白。”没等紫河把话说完,月闲便了然地开口,她转头看向厉昭然,脆生生道:“魔尊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厉昭然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月闲长帝姬现在露面,可是来找我报仇吗?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不会轻易放过我。”
乍闻此言,月闲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以手遮唇大笑起来,厉昭然与紫河两人皆是一脸惊异地望向月闲。
待月闲止住了笑,方才将目光转到万壑清身上,厉昭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语气顿时变了:“月闲,我们俩人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你不要牵连无辜。”
月闲挑了挑细长如柳的眉毛:“你以为我要对万壑清动手?呵呵呵,怎么会呢?他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纵是谢他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