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金银铺子,白月昭觉得十分晦气,出门遇到一个疯婆娘,尽管天色已经擦黑,但是他还是拉着流悦逛了夜市。瞰阳的夜市游人如织,灯火辉煌,酒楼茶肆林立,就连这街上的姑娘们都比皇城的妖娆动人。
看着眼前的街景,流悦恍如隔世,上次逛夜市是什么时候,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今日遇上旧人,流悦的心绪很是不宁。连逛夜市的心情都不怎么好。逛到最后,白月昭实在是累了,才拉着流悦回了白府。两人约定,明日一早,她们接着练习。
心绪不佳的流悦,匆匆洗了个澡,便上床准备睡觉了。昨天那个监视她的影卫,今天似乎没有再来。她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了。
流悦沉沉的睡去,睡梦中,她好像回到了天元皇城的大街上。那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家家户户挂着彩灯,就像过节了一样,小孩子们提着灯笼满街的追逐嬉戏。人流进行的很缓慢,每个人不经意都会碰到肩膀。流悦站在大街的中央,茫然地四下望着,好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渐渐地,六月也跟着人群流通的方向向前前进着,她来到一个面具摊上,看到了一个火红的凤凰形状的面具,上面点缀满了红色或者橙色的羽毛,长长短短,就像一只飞翔的凤凰。她欢喜的拿了起来,戴在脸上,照着小摊上的铜镜子,喜滋滋地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这时,铜镜里映入了另一个男子的脸,他的脸上带着黑色的金属光泽的面具,那是个半边脸的面具,面具上有突出的獠牙,凶恶极了。流悦吓得赶紧扔了铜镜,回头去看他。没被遮住的半张脸,清秀俊美,红红的唇,邪魅惑人,但眸子里充斥着冷冽暴戾之气。那人一把掀开自己的面具,整张脸暴露在流悦的眼前,那人正是流悦朝思暮想的人——拜呈。
看到拜呈的脸,流悦的心里一阵酸涩,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汇聚在尖尖的下颌,滴到地面上。
拜呈温柔的揭开琉月脸上的面具,眼神里满满的疼惜,“傻丫头,我来了,不要再哭了。”拜呈轻轻的帮流悦拭去脸上的泪水。
流悦就这么痴痴地看着拜呈,看着那绝世的容颜,看着那只对自己才展现出的温柔。流悦后悔极了,‘为什么在这辈子让我遇见你,为什么让我爱上你,为什么又让我离开你’!
流悦赶紧伸手拥抱拜呈,紧紧的,一刻都不想放手,就这样到地老到天荒。可是慢慢的她发现,周围的人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黑黑的焦土,她赶紧拉开自己和拜呈的距离,抬头看拜呈的脸,可是这是的拜呈双目紧闭,嘴角流着一丝鲜血,“嘭!”拜呈重重地倒在地上,胸口一个碗大的血窟窿。
“不!”流悦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流悦一跃而起,她发现周围依旧是黑漆漆的,但是借着点点星光,她知道她依然在白府,没有什么面具,没有什么庙会,更没有什么拜呈。可是看见拜呈倒下的那一瞬间的痛不欲生,现在想想还是心有余悸。怎么,自己对于拜呈中毒已深了吗?
流悦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索性靠在床的一边曲着双腿坐起来,胳膊环着膝盖,脑袋搭在膝盖上,歪着头,回想着一路而来发生的一切。流悦越想越心烦,感觉屋子里闷得很。
“算了,还是出门透透气吧。晚上的空气应该也比较好吧。”流悦嘀咕着披上外衣,推开门来到院子里。
白府的回廊,整夜都是点着烛火的。流悦借着晃动闪烁的烛光,漫步在白府的院子里,这白府果然是武将世家,夜晚的院子似乎有点可怕,隐隐有种要被吞噬的感觉,充满了攻击力。
前厅似乎有人在交谈着什么,流悦隐约听到了洛杨和拜呈的名字。她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把脚下的步子放的很轻,悄悄地向说话的地方走去。
来到屋外不远处,流悦躲在一个拐角形成的黑暗角落里,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听里面的谈话内容。
“大少爷,此时非同小可,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一个苍老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听内容在劝说着什么人什么事。
“福叔,此事关乎我白家上上下下的身家性命,我怎会儿戏。我们白家世代武将忠烈,对皇上忠心不二,此举也是我白家的宿命,如若成功那便又是大功一件,光耀我白家门楣!我也总要做出一点成绩,才能对得起白家列祖列宗。”另一个较为年轻一点的男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