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娥腿脚慢,金二丫跑得快,冲上前就急着把金一秤往身后护:“喂,你干啥打人!”
那边周傲文也过来了,急急忙忙的就想把娘往身后扯:“娘,你这是干啥啊?”
两个人的步子都走得太急,想拉的这个没拉到,想护的那个没护着,他们两个人先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了。
金二丫的鼻子刚好撞在周傲文的胸口上,的当即把眼泪都给撞出来了,周傲文只感觉到胸口“通”的一声响,低头就看到个小姑娘捂着脸直喊痛。
周傲文脸一红,赶快弯着腰赔了个礼:“这个……小姑娘,我走得快了些,把你撞得不轻吧?”
金二丫说不出话,把挡着脸的手移开,正与面前的男子撞了个对视,只见这人生得也很高大,五官与周大勇极象,但是明显皮肤白一些,人也瘦一些,此时一脸愧色地看向自己,细白的脸上净染绯色。
金二丫不敢多看他,背过身子摇了摇头,只留给他一个羞涩的侧脸和一个鲜红的耳朵根儿。
心头象是被什么东西撩了一下,周傲文的心突然有些乱了章法。
周大勇在一旁扯着嗓子喊:“大哥,你还呆着干啥啊,还不赶快来劝劝咱娘,别叫她再闹了。”
周傲文这才回过神来,赶快上前一步拦在周婆娘面前,皱眉道:“我说娘,你这是干啥呢?二弟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有啥话领着他回家说去,在这大街上闹,多丢人!”
“丢人?丢人的怕不是我吧?”
周婆娘今天彻底被气顶了心,完全不顿在大街上又吵又闹的跌了脸面,只管扯着金一秤连声道:
“你这丫头你今儿个就当着所有人你给我一句准话,往后你还来不来勾扯我们家大勇了?自从我们家大勇认识了你,那荒唐事儿就没断过。
今儿个偷了家里的东西出去卖,明儿个为你出头要退婚,眼前这倒好,你做奸犯科的出了事儿,倒是叫我们家大勇伸着脖子四处给你跑门路?
哈,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本事真不小啊?今儿个既然我把你们俩挤在这儿了,你可把实话给我说清楚,你们俩之前都做过啥了?干过啥不该干的事儿没有?”
金一秤气得脸发青,也自知这样的话最好不要应她,要不然怕是越描越黑,于是只管死挣着把身子从她手里往外挣,不叫她的手支来扬去的打着自己。
柳翠娥冲到面前,刚好听到周婆娘嘴里冒出那样不干净的话来,当即象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一样冲了出来,豁出全身的力气扯着周婆娘拉着金一秤的那只手又是掐又是拧的,周婆娘吃痛,赶快松了手,被周傲文和周大勇两个趁机架着身子给往后拖了几步。
柳翠娥高声道:“周婆娘,你别怪我不给你脸,原本一秤这档子事儿,我们一家人是感激大勇这么仗义的,可是你这话一说出来,你叫俺家一秤咋做人?
两个孩子本是一片好情谊,根本没有搀上一星半点腌臜,你倒好,一上来嘴里就不干不净的,非要往两个孩子身上泼脏水,天底下可有你这么糊涂的娘?你以为腌臜了俺们家一秤,你家大勇脸上会有光啊还是咋的?”
周婆娘一听这话倒是心头一顿,暗自后悔刚才自己太冲动,说的话是不合适了些,可是心里这不是恨着金一秤这个丫头太鬼,把儿子给勾得团团转的吗?
周婆娘又梗着脖子道:“哼,你也别和我急,我们且不说别的,你们家一秤要真是个安份守己的,官府抓她干啥啊?这一个县城里面人多了去了?怎么就把她金一秤下了大牢?”
金二丫也气得鼓鼓的,冲着周婆娘大声道:“周婶,你就知道俺妹叫官府里的人给抓了这个事儿,别的事儿你知道不?俺妹可是个有本事的,府台大人的儿子在这县衙里吃坏了肚子,差点出了大事儿,都是俺小妹用医术把他给救回来的。为这,县太爷的夫人还特地赏了俺妹几件衣服和十两银子呢。若是她有你说的那么坏,县太爷夫人还会这么对她?!”
金二丫看她不信,当即把手里的包袱打开,将里面的几件衣服并那十两银子抓在手里抖了抖:“来来来,你亲眼看看,这是不是县太爷夫人给的?
这一个县城里面,人多了去了,为啥县太爷夫人不给别人,就给我小妹啊?还不是因为我们家小妹懂医术有手段?这一回进了县衙,她不但没罪,她还有功呢!”
金二丫一边说得理直气壮,一边用自己瘦小的身板牢牢地护在金一秤面前,摆明了哪怕是豁出一切也要保护自己的小妹。
周傲文看了她一眼,低头劝母亲:“娘,你看,你不就是到县城里来找二弟的吗?这一会儿人已经找到了,还在这里闹个啥,有什么是是非非的,等回到家里,咱们关上门再论不行吗?”
这话是给周婆娘找了个台阶,她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脯,抬脚照着周大勇的身上又踢上几下,骂着:“死兔崽子,看我回去怎么跟你算帐。”也就由周傲文扶着往回走了。
这边金一秤和金二丫扶着柳翠娥收拾好了东西,也往回走走。
走了几步,周傲文有点不放心,把母亲给哄好了到一旁的茶棚底下坐着,又将周大勇叫到一边:“县城里面闲人多,刚才那丫头又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十两银子露了白,难保不会叫周围哪个有心的起了意。这会儿我陪着娘坐上一会儿,你去看看,把她们三个安全送出城外再说。”
周大勇一点头,逮了个空就去送金一秤娘三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