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明明看到那把刀冲着自己的脑袋劈了下来,可是一转眼身子却感觉到突然一轻,似是落入了什么人的怀里。
再一定神,面前出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张勾起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摇了摇,连声问道:“这位姑娘,你还好吗?”
金一秤强定了定神,这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神智:“哦,我,我没事。”
张铎转眼看向被阿福擒在手里的周二,厉声喝道:“你是哪里来的莽夫?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伤人?”
周二被阿福擒在手里动弹不得,可还是梗着脖子嘴硬:“不是我要伤人,是这个丫头出口伤人在先。”
金一秤被张铎扶好了,勉强站定,满脸冤枉地道:“我说实话我还有错了?你爹他得的就是猪瘟啊!”
周二当即又炸了:“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个丫头当着众人的面还敢骂俺爹是猪,你看我不……啊哟!”
周二刚想挣着站起来,当即就被阿福照着腿上踢了一脚,重新跪在了地上。
张铎皱着眉头看向金一秤,猛然想起来这个女孩子之前好象在庙会上见过的。
张铎问道:“这位姑娘,这个汉子虽然莽撞,看上去却也是位孝子,你当着他的面如此辱骂他的父亲,他怎会不气?你又为何要当众出口伤人,自找麻烦呢?”
金一秤急得脸红:“我说这位公子,我真的没有在骂他的父亲,他爹那个病本来就是猪瘟……唉,他是这么个事儿。适才我在街上好好地摆我的医摊,突然这个人就冲过来,二话不说把他父亲往我面前一放,就叫我来诊治。
我看他父亲的情况凶险,后面那么多病人排队我都没有管,先就给他爹治了。
可是他爹这个病也怪啊,整个人往我面前一拱,也不说话也不动,一边出汗一边流口水,嘴里头还哼哼哼的,我一时也断不定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
直到问了他我才明白了,他们家是养猪杀猪的,平日里与猪接触的很多,这个季节刚好又是猪瘟发作的季节,他爹的这个病症就是和猪瘟完全一样,我就当即就断定他爹得的肯定是猪瘟!”
周围的人轰的一声全都笑了。
周二更加生气,大声骂道:“你放屁!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猪瘟会传给人的!你治不了俺爹的病就说你治不了,何必如此骂人?我刚才真该一刀杀了你,以雪我耻!”
眼看和这个人说不通,金一秤急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我说大哥,你以为猪身上的病就一定不会传给人吗?那你听说过疯牛病吗?就是牛身上的病传给人的?你又听说过禽流感吗?那是鸡身上的病也传给人了。你爹整天和猪在一起,得了猪瘟有什么难理解的?”
“你这个死丫头,我要宰了你!”周二被阿福按得死死的,还是梗着脖子要来找金一秤拼命。
金一秤是彻底放弃和他沟通了,转身对着张铎道:“这位公子,我真的没有开玩笑,他们家老爷子的情况现在凶险得很,您要是不信,现在可以随我一起去看看,我可以证明他们家老爷子得的真的就是猪瘟。”
张铎之前是见识过金一秤手段的,知道她的医术不错,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当即把手一挥:“阿福,带上这个人咱们一起去看看那位老爷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这位姑娘到底是故意出口伤人,还是另有因由。”
金一秤引着一众人往自己的医摊前面走。
周老爷子被扔在地上老半天了,这会儿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一边身子不地打摆子,一边闭着眼睛痛苦得哼哼唧唧的,竟然还伴有间歇性的抽搐痉挛。
一群人都围在旁边看热门,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救他的。
那两个猪肉行的小伙计满脸手足无措,刚才就看到自己家老板舞着杀猪刀去追杀那个小神医去了,倒是把自己的亲爹往这儿一扔就不管了。
这一会儿要是老爷子就这么被晾死了,这个事儿可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