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个人就静静靠在墙面上,说不上是回味还是什么其它感情,无奈但是想笑,死到临头的幽闭压抑之感与心中畅快的激荡之意同在。
周衍叹了一口气,我这算是,动心了吗?情爱一事,果真如传闻的那样能够使人心甘情愿为其生生死死。
周以光伸手敲了敲石门,实心的,连空气都透不过,就算他与周衍全盛之时,也未必破得开,更何况现在。
周以光也没有办法,于是感慨道:“你说,我刚刚是不是不该激怒那个老女人啊。其实我根本看不出她的深浅,但我看她那副惨相,就想气气她,没办法。”
周衍终于见到比他更狂的人:“原来你一点把握都没有。”
周以光伸了个懒腰:“没有把握,难道就不能肆意而行?后果,也不过如此。”
周衍只是想调侃周以光做事鲁莽,但听了这番话,竟然开始有点认同周以光。
谁都不是生来就有把握做所有他想做的事,难道没有把握,就畏首畏尾吗?人生最好的光景不过半百,还是狂一点才好,哪怕后果惨烈。
石室中的空气越来越沉闷,第一道石门那一侧的黑气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周以光:“青玄剑断了。”
周衍:“以后我再给你捡一把新的。”
周以光:“那把我用的顺手。”
周衍:“我给你挑更顺手的。”
周以光:“我们会不会被憋死?”
周衍:“你能不能往好处想想?”
周以光:“我们要客观一点。”
说着,他站起来,尝试往石门上面倾注内力,放弃之前,总归还要试一试的。
不出所料,内力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根本不足以撼动石门。
因为运功的消耗大,空气更加稀薄了。周以光因为不停尝试,身体也已经超出负荷。
干脆自暴自弃地坐下来:“完了,等死吧。”
黑暗中,周以光看不见周衍的表情。如果能够看见,他会发现,周衍现在很痛苦。
因为内伤,护体的真气散了不少,他替周以光挡住的那缕黑气已经在他的脏腑肆虐多时。
但是周衍过于安静,甚至不尝试一下出去的办法,看他一个人瞎折腾也不拦着,让周以光发现了猫腻。
周以光用手去摸周衍的脸,周衍的眉头紧皱着,一定有问题。
周以光面色阴森,再问一遍:“在竹园里,你究竟替我挡了什么?”
周衍含糊其辞:“没什么,一小团黑气而已,跟刚刚那一大团差不多。”
周以光想了想,忽然想起自己载灵之人的身世,淡淡地说:
“实在不行,我的心头血,对你还有点用处。”
“确实有用,载灵之人借壳夺舍的时候,会将全部精气藏在凡人心头的源血当中。它能使我不老不死,自然也能助我疗伤。但是取走心血,所聚之灵会散掉,你会死。”
“哦。”
周以光若有所思,“没事,不过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