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玄聿,他这才透露了些许。
却似有所隐瞒,并不多,也仅止于此罢了。
这严鸩铭在玄府里出入完全自由,俨然便是大半个主人了。竟连夜里,甚至都可以随意出入府里任何一个房内。当然,包括玄聿的那几个出错得窈窕多姿的侍妾寝房。
真不知道玄聿为何竟纵容他至此。
不过,她自然是不在意。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玄聿这个被人戴了绿帽的正主都没说话,她去瞎cao什么心呢?
况且,对着那一大帮子对自己夫君觊觎不已的女人,她还没伟大到这种程度。
“丁飘零,你这脾气还是没变,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怎么就没见你拒绝过玄聿呢?还真是让我有些大失所望。”悻悻地收回被丁飘零打落的手,严鸩铭面上有些尴尬。
“我们之间很熟悉吗?答案是,不熟。那么我有这种表现,不是很正常?”
没有回头,丁飘零只是静静地望向冰封的湖面,看着那白雪飞舞成趣,竟是淡淡地嗤笑出声。
“玄聿是我的夫君,我这辈子所爱的人,你说,你能够和他比?拒绝你的好意是理所当然,但拒绝他,却是绝不可能!”
话语说得是斩钉截铁,完全是脱口而出,似乎是根本不容许自己有任何反悔的余地,快速地说完,随即埋下头,看着绕转在指尖的那一抹雪白的冰凉。
玩味心起,索性展开双手,任由那雪花穿梭掌心,感受着酣畅的凉意。
“还真是看不出来,隐藏了那么多年的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正较真起来,这口才当真是不可小觑。”啪啪啪三声掌回荡在空中,清脆异常,然后,严鸩铭似是想到了什么,别有深意地说道,“想必你整日里呆在玄府,还没听过这个消息吧?三天前你那个一向奉公守法、为民肝脑涂地的令尊大人,光荣地因为救圣驾而英勇牺牲了。令堂哭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悲恸异常啊,也急急地跟着去了。还有你那个出落得水灵灵的大姐,据说是在送葬途中被人劫持了去,后来还发现她当时穿的一件白衣,竟被撕得稀烂,且都是血淋淋的鲜血……”
满意地看到丁飘零刹那间突变的脸色,严鸩铭又无关痛痒地加了一句:“我就知道玄聿定然是舍不得让你知道这个悲惨的消息,唉……看你一下子就这样失去了最亲的人,我也着实为你担心……不过还好,这皇上还是英明的,已经颁发了抚恤的诏书。他们一个个死了都得到了显赫的头衔,另外还赏赐了丁府金银无数。”
人的生死,竟和声名以及财富划上了等号吗?
丁飘零苦笑。
这位父亲大人,当真是为救圣驾而亡吗?
她怎么记得他向来都是胆小怕事、明哲保身的呢?
有一大批御前侍卫挡着,他不落荒而逃已经算是不错了,又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瞎凑热闹呢?
依照他的老谋深算,那场行刺是他一手策划倒是有点可能。然后再趁机护驾立功,博得加官进爵。
只不过,即使那场行刺是他一手策划,目的是为了获得阴易封的青睐,但也没理由会来个真刀真枪地刺进去了吧?
“还真是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话语中听不出情绪,语毕,唇紧紧地咬在了一处。
“你竟然相信我的三言两语?不怕他们的死,根本就是我瞎编的?”严鸩铭似乎是一怔,有些难以置信。
“我想,你还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丁飘零丢给他这句话,从地上站起。将肩头的外衫丢还于他,顺带弹去了落于身上的雪花,往回走去。
夜深了,玄聿,却还没回来……
“这倒是了,确实,对于无中生有的事,我还真是不太擅长。忘了说了,你那个小弟,据说混得不错,丁府就只剩下他一跟独苗了,所有的荣耀都被他一个人给占据了。”说这句话,严鸩铭是故意将丁飘零排除在丁府之外的。
丁飘零的脚步一滞,却并没有看他:“谢谢你带来的消息,让我知道原来我的身边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突变。话已经说完了,你请回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
看来她,是该回丁府一趟了。
自从那一次的不欢而散,柳氏不再拿着她娘亲的灵牌威胁她,她也便安下心来。
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端,对于丁费离与柳氏的死,她说不上其它的,不悲,也不喜,便如同无关紧要的人,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丁蓉儿,她则更加没有任何的感觉。
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冷血了。
只不过,她却无所谓。
她唯一关心的,只是她娘亲。
不知道,那丁家祠堂的一角,是否依旧还有她娘亲的容身之处……
“我劝你一句,凭你现在的身份,根本就不配和玄聿在一起。他马上就会离开,我劝你如果聪明的话,就早早离开他……”
归根到底,会和她说那一番,也只不过是为了烘托这一句罢了……
“严鸩铭,还真是有劳你费心了。”
可惜,我不会。
这辈子,我缠定他了……
尽管他的心,是那般难以揣度。
「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