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圣女已经取得了一权长老的同意,她过几日就会亲自挑选侍女。”
说到这里,她又看向还在啃肉的玉灵道:“我已经告诉她你的名字,到时候我也会从旁指引,你们不要太过担心。”
得到白琅肯定的回答,话唠骑士却不意外,他嘴里叼着骨头,翘起二郎腿,老神在在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很重要吗?”白琅反问,“如果我不是人呢?”
“你是不是人,与我没什么关系。”
话唠骑士罕见地认真,他说:“只是既然要合作,总要交点底不是吗?”
“你知道我是天机阁的前任长老,知道玉灵与天机阁的深仇大恨。”话唠骑士绕了一圈,这才看一下白琅:“可你与天机阁之间,又有什么过往呢?”
白琅听见话唠骑士的问题,没忍住冷笑道:“你这一个前任长老,实力如何尚未可知。”
她说:“而且谁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仅仅是因为理念不合,你就能放弃天机阁的长老之位?”
“那又如何?”话唠骑士并未正面回应:“还有人能够因为信仰,拔刀自杀呢。”
“行了行了。”
玉灵看两人针锋相对,出来打圆场:“我们既然有相同的目标,那就应该彼此信任,而不是现在在窝里斗。”
她这话倒有几分道理,白琅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较折衷的理由:“天机阁的长老,绑走了我的师傅,杀了我朋友,甚至于其他几个好友,至今还下落不明。”
“这个理由如何?”
她说话这句话以后,沉默地看向话唠骑士,等着话唠骑士开口。而话唠骑士却不声不响,任由两人等着他,最后还是白琅先耐不住,开口催促道:“想好了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话唠骑士好像才回神一样,笑着开口:“也不过是他们派我去屠杀平民罢了。”
他说:“我以身上白衣为荣,可他们非要我把衣裳染红。”
“所以我就不干了。”
他说完这句话,白琅也收敛了表情——
她知道天机阁里的人手上不干净,可要想顺利达到目的,那就只能和这种人合作。
白琅在心底说服了自己以后,这才缓缓开口:“好。”
看见白琅和话唠骑士谈拢,最高兴的莫过于玉灵。她立马对着话唠骑士开口:“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究竟叫什么呢?”
“我们总不能叫你骑士吧?”
“我叫一木。”话唠骑士说:“我曾经是灵子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等我当上长老之后,依旧叫这个名字。”
“一木长老?”
白琅喃喃低语,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
在哪里呢?
谁在她她提起过这个名字呢?
答案呼之欲出,可白琅就是想不起来。可她分明知道,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
一木长老…天机阁…天机阁的一木长老…
对了,那个被江风杀死的长老,不就是叫一木吗?
白琅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一木:“你有没有听过江风的名字?”
“江风?”一木把鸟骨头收起来,整个人也坐正,疑惑地打量白琅:“你怎么会知道他?”
白琅也不隐瞒,对一木说道:“我前不久,才和他见过面。”
她说:“有人告诉过我,江风杀了天机阁的一木长老。然后就一直在躲避天机阁的追杀,踪迹难寻。”
“那个一木长老,是你吗?”
听白琅如此问,一木正色:“是我。”
“可你没有死。”
“我本来该死。”一木坐得歪歪斜斜,像是路边长的奇形怪状是小树,“只是江风没有杀我。”
“为什么?”
“或许是怕我脏了他的剑吧。”
自嘲地笑了笑后,一木又看向白琅:“你和江风是什么关系?”
“算是认识吧。”白琅回答道:“我的老师是江风前辈的好友,我的朋友是江风前辈的徒弟。”
“如果有他帮助的话,那我们胜算又多一成。”
一木转过头去,不再纠结江风的问题。而是开始盘算,对付天机阁。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他看向白琅,等着白琅回答。而白琅也没有叫他等太久,直接抛出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来:“就按照之前说的,玉灵去圣女身边,笼络底层教众。至于你…”
白琅看了眼一木,有些犹豫:“你是想要继续在骑士队里呆着,还是去其他地方?”
听到白琅的问题,一木眯起眼,反问白琅:“你说的其他地方,是哪里?”
“权力核心层。”白琅道:“这外围底层教众,已经由玉灵划去的话。那剩下的部分,我们总需要派人去不是吗?”
抛出这个问题后,白琅又补充道:“而你曾经是最高长老,想来如果要接近核心层,会更加容易些。”
“你这个意思是让我去当间谍?”
一木眯起眼,问白琅。而白琅大大方方与他对视,理直气壮道:“天机阁这种庞然大物,仅仅靠我们三个人,是不可能把它搞乱了。”
为了防止他二人多想,白琅立马开口补充:“但我们三个人可以当搅屎棍,把他们的关系搞恶劣,他们互相猜忌,自相残杀,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攻破天机阁。”
“兵不血刃。”
“所以…”一木点头,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我的任务是当一个拨弄是非的小人。”
“咳…”
白琅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白,当下有些尴尬地解释:“那叫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好在一木并不抗拒,而是有些不羁地问道:“曾经最高长老的身份挺好用是吧?”
“可不是吗。”
“好。”
一木站起身来,逆着阳光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当一回小人。”
眼见一木同意,白琅也松了口气。正打算告别两人,回去寻岳歌妄的时候,她听见了玉灵的声音。
“我们如果要找你商量事情,那应该怎么过来?”玉灵问道:“毕竟你来无影去无踪,我们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这个问题,确实是白琅疏忽了。她光想着规划路线,却没想到如何碰头。
而就她目前这个形态,他们基本上是找不到自己的。就算白琅站在他们眼前,他们也看不见。
想到这里,白琅十分不客气地说道:“有事情要告诉我的话,就给圣女递纸条吧。”
她说:“毕竟到时候玉灵是圣女侍女,,想要见圣女的话,应该不难。”
这句话说出口后,最先质疑的还是玉灵,“你和圣女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对你言听计从?”
玉灵这一句话,叫白琅想起了床上那个湿漉漉的吻。
没忍住老脸一红,虚咳道:“我和圣女之间的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她说:“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圣女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就好了。”
“倒也不奇怪。”一木长老吊儿郎当地说道:“就那几个长老唯利是图的样子,圣女生活肯定是水深火热。现在有人向她抛出橄榄枝,她绝不会撒手。”
“就算是死,也比现在这样活着强。”
听一木长老这么说,困扰白琅许久的问题又冒出来,她蹙眉,对一木长老诉说自己的疑惑:“你知道圣女的元丹是怎么回事吗?”
她这句话,倒叫一木长老吃了一惊,“你居然连元丹的事情都知道?”
而一木长老这个回答,显然是他也知情!
白琅连忙追问,想要知道事实真相,“你知道多少?”
一木长老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语气轻松地开口:“我知道的也不多。”
白琅却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信息,再次开口询问:“那你知道的,是什么?”
“圣女的元丹,在两三岁的时候,就被一权长老给挖走了。”一木长老看向白琅,慢慢说自己知道的事情。
他说:“当时天机阁人才凋敝,传承四段的人都可以当天机阁的最高长老。其他人都信仰五仙,早已忘了人圣。”
“就在这个档口,有人说一权长老背弃信仰,和妖女做了交易,她挖掉了圣女的元丹,还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杀光,给天机阁来了个大换血。”
“本以为这次过后,天机阁名声一落千丈,传承者都不愿意再来这里,眼看天机阁即将彻底消失在仙土之上时。天机阁竟然在一权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成了仙土最顶尖的存在。传承者们趋之若鹜,信徒遍地,人圣的名头也因此传遍四方,稳稳地压住了五仙名号。”
听到这里,白琅还是没有听出个所以然。她蹙眉,不解地问一木:“是一权长老挖了岳歌妄的元丹?”
“是这样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
一木长老却得意地笑:“我不是听来,我是亲眼看见的。”
“你亲眼所见?!”白琅惊呼出声,有点不敢相信:“你亲眼看见,一权长老挖掉了岳歌妄的元丹?”
“对。”
一木语气淡定,“我以前是灵子,在以前,灵子还有许多自由活动的空间,也没有人限制我们活动范围。当时本就是半夜,天机阁内基本没什么人在活动,所以我一路畅通无阻,游荡在天机阁里面。”
“其实当时也是失了方向,自己一直胡乱蹿,谁知道好巧不巧,就偏偏叫我瞧见了看这一幕。”
白琅闻言,急忙追问:“都有几人在场,可有没其他可疑的人?”
“没有。”一木笃定地回答道:“从始至终,只有一权长老在。”
“可这是为什么?”白琅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一权长老下此狠手。而那时候,岳歌妄还只是个孩子啊!
难道说她那时候开始,就已经知道岳歌妄能帮助她修行了?
而照一木长老这么说,挖掉岳歌妄元丹的,只有一权长老。那知道岳歌妄能有助于修行的,也只有一权长老。
可现在看来,岳歌妄有助修行,已经是天机阁核心层公认的事实。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凭心而论,如果白琅带入一下一权长老的话,那得了岳歌妄这么一个宝贝,她是肯定不愿意和人分享。
可现如今,事实就摆在白琅眼前,叫她愈加看不清真相。
“对了,我还知道一件事。”一木长老似乎是担心白琅受惊不够严重,继续加料:“就在一权长老挖圣女元丹的时候,她说了圣女的来历。”
白琅回神,追问道:“哪里来的?”
一木长老轻笑:“凭空出现。”
“一权长老说,圣女凭空出现在人圣木雕的旁边,在她出现的时候,四根白玉雕柱映照生辉,五盏琉璃莲花灯彻夜长明。”
“所以她成了圣女,由一权长老抚养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昨天的亲亲,我本来想这本书从头到尾就拉拉小手的,亲亲,不存在的。
结果在写到小岳醒过来看见白琅的时候,我感觉到小岳很想亲白琅。我犹豫了好半天(不想写亲亲嘿嘿嘿),但又觉得这是小岳会做的举动,所以我还是写了。
当时觉得或许我笔下这个形象是有自己意识的,她们可能真的活在某一个平行时空,就很开心。
废话结束,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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