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白琅在祈福殿盯了很久,等到一木疲惫退场的时候,这才抓住机会,把一木拖进须弥间里。

被突然拖进须弥间的一木一点也不惊讶,甚至就地倒下,一身白袍上面沾满了草屑,就连头发上也不例外。

他毫无形象地瘫在地上,两眼放空,看起来十分疲惫:“你要问什么快问,我要回去睡觉了。”

白琅瞧他这模样只觉得好笑,不过到底还是记得正事,所以她开门见山道:“木吾老师现在情况怎么样?”

“木吾?”一木仿佛智商不够用的一般,重复了一次之后,才慢慢悠悠地回答道:“就是苍梧之灵吗?”

“对。”

得到白琅的肯定后,一木才开口解释:“他现在好得很,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如果想去看看,下次跟在我身后悄悄进去就行了。”

听一木的口气,感觉要见木吾老师十分轻松的样子。当下也松了口气,只是虽然木吾老师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白琅还是想要把他带出来,于是立马就说道:“关押在哪里的?怎么下去?该怎么走?”

“你想去救他?”一木懒散地转头,直接打破了白琅的希望:“你一个人的话,是进不去的。”

他说:“这次关押的地方由五位长老画了阵法,必须由五位长老同时发力,才能打开阵法。你现在去可能连门都摸不到,还会惊动其他人。”

听一木这么说,白琅蹙起眉头来。看来要救木吾老师还得徐徐图之。至少在没有能应对四位长老的能力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不见到木吾老师,白琅又放心不下。左思右想,白琅只能妥协问道:“你们下次什么时候再进去?”

“下个月了。”

一木瘫在草地上,毫无形象地回答:“苍梧之灵成型需要静养,所以我们一个月去看一次。”

“这苍梧之灵,究竟是什么?”连着听见了很多次,白琅单知道这苍梧之灵和木吾老师有点关系,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关系。

现在眼前有知情人,她就直接发问。

“我也不知道。”一木摇摇头,说道:“我现在就知道是一个女人要这个,但具体有什么用,我却不清楚。”

“谁要这个?”

“不知道。”

想了想,一木有说道:“这个女人好像就在天机阁里面,利用圣女修炼,抓苍梧之灵,乃至于杀你,都是这个女人吩咐下来的。”

听一木这句话,叫白琅眯起了眼:“什么叫做杀我?”

“你的韵力是黑色的。”一木脸色不变,甚至还叼起一根狗尾巴草,自在开口:“那个女人在追杀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一木说:“就在净身池里。”

“行吧。”白琅也不介意自己韵力暴露,毕竟自己在须弥间外是隐身状态,就算一木反水,那他们也不一定抓得住自己。

至于岳歌妄和玉灵,有须弥间在,他们也无计可施。

所以白琅被一木指明身份过后,并不慌张,而是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还是选择了和我合作。”

“对啊。”一木轻笑:“不然生活太无趣了。”

他说:“就像今天的朝礼一样,令人作呕又必须要笑脸相迎。”

白琅有些意外:“看来一木长老很厌恶这一切啊。”

“厌恶至极。”

看一木这个反应,白琅也没心情再折磨他,还不如早点问完想知道的事情,快点放人回去睡觉,“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一木反问:“什么问题?”

白琅道:“灭绝元氏一族这件事,和你有多大的联系?”

一听到这个问题,一木身形骤然僵住,好半晌之后才慢慢坐起身来。

他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戒备地盯着白琅道:“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白琅看他这反应,勉强勾起嘴角:“就是替我一个朋友问问,这灭族的账怎么算?”

“你的…一个朋友…”

一木艰难开口:“什么朋友?”

白琅却脸色不变,甚至还走得近了些,她稍微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向一木:“你有听过元鹊的名字吗?”

“!!”

一听这个名字,一木身体猛得僵直,就好像是有人用烙铁,烫在他的脊骨上。

“看来是故人了。”白琅看着眼前的一木,五味杂陈,最后还是说道:“整个元氏一族,现在只剩元鹊一人了。”

“怎么会?!”一木不可置信地开口道:“我不是把他的族人都放了吗?”

一听其中还有隐情,白琅立马出声询问:“放了?你不是灭了他们部落的人吗?”

“我没有…”

一木长老苦笑道:“不过我杀了元氏一族很多人,这是真的。我身上的袍子,就是拿他们的命换来的。”

白琅追问:“可你说你把他们放了。”

“因为一个小女孩,她在我面前自杀了。”一木伸手比划,想要告诉白琅他说的是谁:“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么小一个孩子,就这么高。举着比她人还高的大刀,架在脖子上哭着对我说。”

“她说她没有信仰,她只是相信自己的先祖们,为什么铭记祖祖辈辈的历史,就成了该死的人。”

说到这里,一木也沉默下去:“所以我在想,凭什么那些人就必须死掉呢?”

“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杀掉这些手无寸铁的人。就凭我是天机阁的人吗?”

这个问题白琅不能回答,因为能回答一木的人,已经死在他的刀下。

现在,只留有元鹊一人。

想到这里,白琅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往,但我知道,元鹊的妹妹死在了一扇的手下。”

“他的老师被天机阁铐住,他妹妹惨死。如果他没有死掉的话,那他迟早会来这里,杀掉你们。”

谁料一木长老闻言,竟然释怀地笑了:“好,我等着他。”

说完这句话后,他站起身来,眉眼锐利,依稀可见当时的意气风发。

一木说:“需要我做什么,尽情吩咐就是。这样可以让我在死去的时候,不再觉得自己是个逃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