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先生……
三日月先生……
三日月先生……
宇髓天元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了好几次,三日月低头看向自己一身紧束的和服,与之前的狩衣看不出半点相似之处;头上原本系着的流苏也都解了下来,没有留给鬼杀队按标志认人的余地。
所以……音柱到底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想归想,三日月却知道这话不可能直接问出来,只好跳下房顶来到男人藏身的巷子里。阴影笼罩着他们,一时间很难被鬼发现。
“你没事吧?”
声音一出,也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好在头顶被隔断缎带的堕姬正着哭天喊地叫哥哥,妓夫太郎出来后忙着又骂又哄,并没有注意到出手的是他。
眼下猗窝座躲在暗处观察情况,狭窄的巷子里恰好是最安全的地方。
炭治郎也很快赶到这里,看到三日月的时候先是惊讶了一瞬,而后仔细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
或许是脂粉味太呛人,少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囔着鼻音问:“三日月先生?”
三日月:……
居然真的能闻出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鬼杀队的客人……”
面前男人红色的眼眸因刀刃上的光染上些许晶亮,三日月感到自己被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女装带来的怪异感愈发明显了。
好吧,他不该抱有侥幸——现在最致命的问题变成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该怎么解释比较好呢?
三日月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狐之助身上。
狐之助瑟瑟发抖:看我我也不能三秒内给您编出一个完美的理由啊!
炭治郎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您怎么也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三日月看了一眼手里的太刀,怎么说,在吉原花街做刀削面?
“还没看出来吗?你真是个笨蛋啊。”宇髓天元怼了炭治郎一句,而后面向三日月,“我大概明白了,您也是来到花街调查鬼的情报的吧。”
连称呼都换成了敬语。
三日月一愣,震惊于对方奇特的思路。
“您的剑术不止于您说的那样浅薄,光凭那天看见的,我就知道您一定有超出常人的水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宇髓天元深深地看了三日月一眼,“现在我差不多知道了,但是,想独自解决吉原的鬼,可不是个好办法啊!”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三日月眸光晃动,难以自持。
宇髓天元笑了一下,“您也太看轻我们了!对于杀鬼,我们可都有无尽的热情!”
三日月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感慨,那只能是:
啊,你真是太棒了。
“……本来不打算跟你们说的。”三日月顺着他的话,神情有些自恼和无奈,“还是被发现了吗。”
“那是因为三日月先生你振刀的动作太过华丽了!”宇髓天元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发现的原因,低笑几声,“我代表鬼杀队感谢您的帮助,但这么危险的情况不该自己行动……”
三日月只注意到宇髓天元前半句话,低头看了看手中黑烟散尽的刀。
……他就不该动。
听完全程的狐之助惊了,一个敢猜一个敢承认,三日月大人的上弦身份这次真的能捂得住吗?
毕竟……加上人物妓夫太郎的话,这里可是有三个认识他的鬼啊!
“这里有两个上弦。”宇髓天元起身,双臂被割裂的伤口此时已经止住了血,但依旧看得到斑驳的痕迹。
男人活动了一下筋骨,环视面前的两人,说起当下的正事,“如果我们同时面对两个上弦,获胜的概率不大。”
“所以,必须有一人牵扯住另一个上弦,其余的人先杀死其中一个,再合力对付另外一个。”
“按照实力排序,杀死上弦之陆的机会可能大一些,如果先对付上弦之叁,时间就可能拖得过长……”宇髓天元分析着,说出最不乐观的情况,“当然,上弦之陆也不可能轻易杀死——”
不等他说完,三日月便道,“你们去帮伊之助,我去和上弦之叁聊聊。”
“啊?”
“我是说——我去拖住上弦叁。”三日月柔和一笑,“你们就放心去吧。”
“不行!”炭治郎惊然阻止。
“……那就这样。”宇髓天元根本没有理会少年的反驳,短短几秒决断出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目光里夹杂着几分难以读懂的情绪,“三日月先生,你可要华丽地多坚持一段时间啊!”
说完,他率先踏上房顶,并对炭治郎发出命令:“快跟上!”
炭治郎怔怔地看着三日月,只觉得双腿像是被粘在原地,挪动不开半分。
他和下弦伍交手时已经极为费力了,而且是在义勇先生的帮助下才得以胜利。如果是上弦之叁的话……几乎可以想象会付出怎样巨大的代价。
甚至是……生命。
“三日月先生……”
三日月看着面前的少年眼中闪过水光,心下浮起一丝感动又无奈的心情,“去吧。”
“好!您一定要等我们回来!”炭治郎自知不能再犹豫下去,决然转过头,迅速攀上屋顶。
深巷中,只剩三日月一人。
“猗窝座现在的位置?”
“东南方向,楼顶。”狐之助硬着头皮报点,“三日月大人,您打算怎么做?”
三日月瞥了它一眼,唇角笑意加深,“不是说了吗,和他‘聊聊’。”
……
各个上弦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
客套的恭维、疏离的问候、长期处于优势培养的过强的自尊心,甚至还有看不顺眼的痛恨。三日月敢放知道自己身份的上弦之陆独自面对鬼杀队这群人,就是确定他们死也不会叫出他的名字、寻求他的帮助。
这点倒是和鬼舞辻无惨很像。
不过,实力以及序号的压制,是上弦之间交往的最为重要的前提。
起码在他出现在猗窝座面前时,这个上弦还僵硬地转了一下头。
但当三日月明白这完全是因为他身上的花魁装时,一切又显得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