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这台阶真棒(2 / 2)

月亮下,两个上弦一左一右站在一家店楼最高的地方,就算是在夜里,他们的眼睛也散发着如灯炬一般的光芒。

秉承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真谛,三日月很快恢复了笑意,“真是好久不见,猗窝座。”

作为上弦贰和上弦叁漫长换位之战的见证者,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猗窝座追着童磨打到花街的时候。

猗窝座的视线落到三日月身上,又像是烫到一样迅速移开了,浓密的睫毛垂得很低。

众所周知,上弦之叁从来不吃女人,自然也不对女人动粗,甚至理都不理,但他今天着实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穿着女装的上弦零……他用面对男人的态度还是女人的态度?

不过他还是垂首回应道:

“上弦零大人。”

猗窝座的态度恭敬,他向来崇尚强者,在第一次看到黑死牟败于对方刀下时,他心中难以击败的强者就变成了三个。

无惨大人、上弦零、黑死牟。

……童磨那鬼东西不算。

“是鬼舞辻无惨派你来消灭鬼杀队的人吗?”三日月直接地问。

猗窝座微微怔愣了一下,黄色的眼眸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是。”

三日月双手抄入袖子,即使穿着女装也一副老爷爷晒日光浴的微妙模样,整个肩膀都是放松的,“我听说,你喜欢和强者单独比试?”

完全是闲聊的口气。

猗窝座对同类还算信任,见三日月不像要针对他的样子,便不假思索道:“是这样。”

三日月缓缓走到猗窝座的身边,站到与他平行的位置,示意他看向远处的房顶,“你想和鬼杀队的柱交手吗?”

猗窝座眯了眯眼,露出一点笑容,“当然,而且——如果能说服他们变成鬼,不是更好吗?”

没想到人类时正直单纯的猗窝座变鬼后成了传销大师,肯定是鬼舞辻无惨带坏的。

三日月叹了口气,用对方的方法加以升级,反安利回去,“柱中强者颇多,这次的音柱也算一个,但像你们这样一起战斗,终究无法单独与一人比个高下,就算胜了,也胜之不武。”

猗窝座压根没想为什么鬼要考虑1V1公平比试的问题,潜意识告诉他三日月说的没错,尊重对手的前提就是不以人数压制,因为他够强,即使是一对多也完全没有问题。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粉发黄眸之鬼注视着三日月,诚挚而迫切求教。

另一边,对付上弦之陆畅通无阻的音柱一行人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愈发沉重了。

上弦之陆居然有两个,这是他们没想到的。

难度整整提高了一倍!不……或许更高。

名为“妓夫太郎”的鬼比只会使用缎带的女鬼更难对付,尤其是镰刀上带的毒。再这样下去,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赶到三日月先生身边……

千万要撑住啊!千万不要死!!!

炭治郎紧紧盯着战场上的局面,伊之助已经中毒倒下了,善逸不知所踪,三日月先生那边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况呢?

……

狐之助麻木地看着把上弦叁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三日月,心道:三日月大人,您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两上弦从站立谈局势到席地而坐谈笑风生,大概只用了一个伊之助毒法倒地的时间。

眨眼间,三日月已经与猗窝座约定好和他切磋一番,然后离开吉原——美其名曰如果上弦之陆连一个柱都对付不了的话,她还配称为上弦吗?

猗窝座想了想是有道理,他原本也觉得无惨大人把他派过来帮忙没必要,就算没有上弦陆,他也可以凭一己之力杀死鬼杀队这群人。现在有上弦之陆,他就更不用动手了。

为了方便切磋,三日月顺便将裙摆过长的布料切下,这些布料像蝴蝶一样随风飘荡,不多时就被墙壁树木拦下。

这个时刻,吉原内的两个战场拥有截然不同的气氛。

“那就开始吧。”猗窝座摆好起手式,术式展开,雪花一般的阵容在他脚底呈现。

破坏杀·罗针可以像罗盘一样感知对手的斗气,只要有杀意,他就能随时知道敌人的方位,精准攻击、防止偷袭。

但看着三日月周身仿佛空无一物的气息,猗窝座霎时愣在原地。

只有没有斗气的普通人和能够隐藏斗气的人,罗针才不会出现感应,上弦零身为上弦之首,肯定不是前者,那难道是……

没等他想出头绪,脖子一凉,头就整个掉了下来。

猗窝座大惊,双手抱着自己的脖子,脑袋转向三日月。

“别担心,我用的是刀背。”三日月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刀,弧形优美的太刀在月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为了防止上弦叁死在自己手里,他甚至没有将本体转换为日轮刀的形态。

猗窝座的身体努力捡起头往脖子上安,却发现短时间内生长不起来。

三日月:“嘛……要过一会儿才行吧。”

本体带有神明的力量,虽然不会像日轮刀一样杀死鬼,但终归有影响。或者说,猗窝座的罗针之所以感觉不到“斗气”,不是因为他隐藏了气息,而是气息太过强大,罗针已经来不及反应。

猗窝座心脏狂跳不止,就算是黑死牟,他与其对战也没有过这样压倒性的局面出现……

上弦零的力量究竟到了什么地步?无惨大人到底给了他多少鬼血!?

幸而……上弦零这样的强者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

成功“劝退”的三日月又观望了一段时间,发现炭治郎那边似乎还有很久才能结束后,贴心地帮猗窝座扶正了头,“我们走吧,对了——”

在猗窝座不解的目光里,他微微笑道:“好好收拾一下,鬼舞辻无惨可能很快就要召见你们了。”

……

距离天亮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炭治郎拖着沉重的身体将自己的日轮刀从废墟里拽出来,沉默地看着刀刃上坑坑洼洼的残缺。

他们赢了。

可他却几乎回想不起最后的时刻是怎么撑过去的。

等等……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吗?

炭治郎忽然想起至今都没有接收到三日月那边的情况,竭力试图推醒昏过去的音柱和善逸。

“醒醒……三日月先生那边……”

没有回应。

炭治郎咬着牙起身,用酸痛到无以复加的双腿支撑着走向另一个上弦曾经在的位置。

纵使到达之前给自己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在看到眼前一幕时,泪水也忍不住脱眶而出。

凌乱的废墟上,无数破碎的布料沾在石块与木杆之间,透着一股凄惨与萧索。

就连气味……也与另一个上弦的气味交缠,变得浑浊而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