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炳文去学校办点事,施安湳将他送了过去。
“你都不忙施家的事吗,天天这么闲。”周炳文问他。
施安湳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一家子人都在等施翰英死呢,任何事都没心思忙,所以我也就没事可做了。”
施家也够奇葩的,周炳文想。
学校很快就到了,周炳文先去忙自己的事,施安湳就在学校里逛了起来。
学校里颇有年代感的教学楼和苍郁古朴的树木,以及其间穿梭奔跑的学生,都让他觉得新鲜又十分有趣。
一想到周炳文在这里待了四年,在这里行走,在这里学习,在这里与众多他不认识的陌生人交谈,就生出无限的遗憾。
这是他没有参与的四年,多可惜。
要是他当年没有走呢?
努力勉强一下还是能留下来。偏偏那时候周炳文已经完全开始疏远他了。如果继续强制在一起,反而会闹出更大的矛盾,走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一气之下远走英国,好在回来的时候,当年抗拒他的人,竟然想通了。
施安湳无奈的笑了笑,这也算造化弄人吧,浪费了六年的光阴,好在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结果。
只是周炳文还没表态到底是留在国内,还是跟他去英国。
不急,六年都等过去了,他愿意等他慢慢做决定。
施安湳找了个铁艺长椅坐下,默默发呆。
周围匆匆而过的学生大多会偷偷看上他几眼,女生更是放慢的步子,悄悄议论个不停。
他恍若未闻。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施安湳接起来:“办完了?”
“嗯,办完了。你在哪里?”周炳文在电话那头询问。
施安湳突发奇想的说:“你猜猜,看你能找到我不。”
周炳文无奈的笑了声:“别逗我,我们学校很大,找人会累死的。”
施安湳突然没再说话。
“喂?”周炳文喊了两声,还是没回应,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以为信号出问题,正打算挂掉,对面终于出声了。
“六年了,你都没找过我……”
周炳文诧异了一下,随后也沉默了,这是在埋怨他呢。心里竟然有些心疼,行吧,难免还是要将就一下他的。而且也快离校了,今天难得施安湳陪着,就当最后再逛一次,留个纪念吧。
于是他说:“那你总得给我点提示吧,不然我怎么找你?”
“嗯……”施安湳想了半天,才不情愿的说:“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给你一个提示。”
“喂!”周炳文不爽,这家伙现在逮着机会就想揩好处:“你别过分了啊!”
“放心,我对谁过分也不会对你过分的。”
“谁知道呢,你满肚子坏水。”
“冤枉!”
“好了好了,你说吧,只要条件不过分我就答应你。”
“这才对啊!”施安湳略微得意的笑了声。
周炳文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想亲你的手。”施安湳说。
也许是因为他始终没告诉周炳文为什么会迷恋他的手和脚,自那天回别墅后,就对他触碰手脚的行为有些抗拒,而且也不再同他过夜。
周炳文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好吧。”
“第一个提示是,这里有很多树。”
“你找打个是不是!”百年老校什么东西不多就是树多!密密麻麻的,上面窝了一群群的鸟,地上全是鸟屎和鸟毛,偏偏没人敢得罪它们,嚣张得很。
“什么啊,我已经给你提示了,你不能反悔。”
“行吧行吧,至少不是在室内,你再给个提示。”周炳文无奈的说。
“嗯……如果你还想要提示的话,就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
“怎么了?”
“你差不多行了啊,再胡闹我翻脸了!”周炳文没好气的说。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突然要他在偌大个校园了找人,而且还趁火打劫提什么条件,也是够无耻的。
“你一点都不懂我心里的感受,我从英国大老远回来,又磨了唐誉泽好久才让他答应我来找你……”
“你为什么要找我哥,你回来了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我在哪里了吗?”
“你哥那么聪明个人,早就知道我心思了,我一回国他就威胁过我。”
周炳文很惊讶,都不知道背后发生过这种事,一时间也不知该欣喜唐誉泽对他的关心,还是感动于施安湳费尽心思来找他,毕竟他知道唐誉泽是很难应付的一个人。
“好了,不说这些。你还要第二个提示吗?”
周炳文知道他这是在打感情牌软化他,尤其是听了刚刚那番话后,只好心软的答应陪他玩这个游戏:“好吧,给我第二个提示。”
“这就对了嘛,有捷径可走就要充分利用啊。”
周炳文听到这句话翻个白眼,靠卖身得来的捷径他才不想要呢:“废话少说,提示呢?”
“那我想亲你的脚。”
周炳文忍着揍人的冲动,从牙齿缝里憋出三个字:“一分钟!”
“什么?”
“只能亲一分钟!”亲脚这种事简直是他的心理阴影。想当年他一觉醒来正看见施安湳在亲他的脚,他至今还记得他脸上迷醉又痴狂的表情,简直像个入魔的邪教徒,每次回忆起来都胆战心惊。
“一分钟怎么够!”
“别给我讨价还价。”
“你这太为难我了,你想想啊,上次我给你口……”
“混蛋!别说!别说了!”
“你也知道一分钟肯定不够的,是吧?”施安湳轻笑一声:“你当时也想含得更久一点的吧,是不是?”
“啊啊啊啊……你烦不烦!”周炳文脸色爆红,恨不得一头撞晕在墙上,那天晚上要不是施安湳陡然来这么一手猛的,把他撩拨得晕头转向,后来也不会某个地方被磨破皮。
至今他都不敢相信施安湳到底是怎么下得去口的,那个地方……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就忍不住想个不停,他是真的有点怕了,那种失控的滋味,偏偏又食髓知味……
不行!决不能再想了!
“哎,给你打个折,二十分钟。”
“绝对不行!”周炳文干脆的说:“五分钟。”
“我给你口……”
“闭嘴!闭嘴!闭嘴!”
“十八分钟,不能再少了!”
“十分钟,不同意我挂电话了!”
“好吧,好吧,别凶。”施安湳像是吃了大亏一样,免为其难的说:“十分钟就十分钟吧。”
“给提示!”
“等一下啊,先前说亲手的时候,可没规定时间,你不准反悔。”
“……”
“我想亲很久。”
“我想挂电话。”
“第二个提示是我坐在铁艺长椅上。”
“……”周炳文简直想骂娘,学校里到处都是这种椅子,尤其是树底下最多。
“你怎么不说话了?”
周炳文冷冷的说:“被你气得说不出话来。”
“乖,不气,不气。”施安湳假模假样的安抚。
乖你妹!
周炳文不耐的说:“不准你在胡乱给提示算计我,从现在起我问你答。”
施安湳想了想,也不能把人得罪狠了,于是说:“行吧,你问。不过你肯定问两个就能得出地点,我提的要求就大些。”
周炳文知道今天不吃亏是不行的了,干脆心一横,说:“OK!”
“你问吧。”
“你在哪条路上?”
施安湳向四周看了看,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抱歉宝贝儿,这里没路标。”
宝贝儿个屁!周炳文恨得牙痒痒,但是学校没路标的地方就那么几个,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又问:“最近的一栋教学楼是什么颜色?”
“别着急,前一个问题我还没提要求。”
“有屁快放!”
“今晚去我家好不好?”
“教学楼什么颜色?!”
施安湳隐约听到他磨牙的声音,赶紧安抚的说:“黄色的,很旧的那种黄色。”
“坐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过来。”说罢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