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周岄清说。
“哎!”商陆踢开她前面因昨晚打斗而破碎的砖瓦,转过身,“你真信啊!”
“嗯。”她盯着他,重重的“嗯”了一声。
“小心!”从崔寂那得来的半根绸带从袖口窜出,在千钧一发之际箍住他的腰,把他拉的向前一步,避开后面的松树,“小心树。”
他揪着腰间的绸带慢慢的收拢在手中,“没想到崔寂给你的东西居然有灵能读得懂的你,竟是不让你自己施法就能窜出来拉我。等哪次我见了她也要坑个半截来!救人的事,可是我跟你一起干的,可不能把好处都让你得了。”
周岄清看了那白绫一眼,说,“你要是喜欢,这个就拿去吧。”她把才从他手里拿回来的白绫又递还到他手上。
商陆看了看白绫,又看了看她,“那我就不客气啦~”他缠在手上简单的使了两下后,说,“半幅灵根换半截白绫,你不欠我了。”
“什么?”她看着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的笑,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给她解因果。
“谢...”感谢的话还没出口,商陆便又道,“我还以为你留她下来,是跟我一个心思,觉得她有问题,所以这才想留在身边,慢慢观察。”
“是。”行过石桥便是一方池塘,荷叶连连,荷花盛绽,不耐酷暑的虫蛙悄悄冒出水面,趴在幽深的绿荷上,悠闲的发出“呱呱”声,脚蹼挂着的水珠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也落到荷面上,滚来滚去,像个珍珠,在月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价值连城。
“是?”这下疑惑的人轮到了商陆,“你怀疑她?那你刚才还说信她。”
周岄清看着荷面上正在打架的两个青蛙,随手一抬将他们两个分开,“凡人说疑罪从无,也说论罪举证,在没证据直接说她的话是假的之前,只有信这一个答案。”
商陆侧目,月光斜洒在她的脸上,修饰着的她的下颌异常明显,他忍住悸动转过头,挥着扇子解了那两个青蛙身上的法术,“蛙族争鸣求偶,你可不要再好心办坏事了。”
“争鸣求偶?”她讪讪收回手,显然也是想到了当年的糗事。
“说起这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商陆问。
“什么事?”周岄清答。
“你可知道那袁玉仪是谁?”
袁玉仪?不是高阳王世子袁泰的女儿吗?
他和她坐到离池塘不远的一副石桌边,他一边摇着扇子给她驱赶蚊虫,一边说,“袁玉仪就是当年那个妇人所生的孩子。”
“是她?”周岄清有点意外,显然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但意外之后她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也是,若没这层关系,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也找不到半月小筑。
“没想到都这么大了。”凡人的形态的变化好像比他们要快上很多,想当初,她看到鹭菱时也差不多是她那个模样,可那时她都一百多岁了。
商陆想她所想,道,“是啊,凡间七十便谓古稀,跟我们自然不一样。”
朝笙在半月小筑待了四天后,大魏王宫传来消息,说远在北宫的陵太后下了一道旨给魏明帝。
“废除先帝元后楚氏的皇后之位?”魏明帝坐在高台上,一头雾水的看着陵嫱身边的岱山,“岱山姑姑,母后这意思是...”楚皇后不是早就被先帝废黜了吗?怎么母后还要他废一遍。
岱山把陵嫱的意思转达道,“回陛下话,陛下,只需按着娘娘黄绢上写的拟旨就好。”
魏明帝的心眼很死,不弄清明白真相,死活不肯下笔,逼的岱山不得已透露道,“先帝生前虽已下旨废黜楚氏皇后之位,但先帝薨逝突然还未来的及将废后的诏书呈告上天。”
她偷瞄了一眼魏明帝的眼色,忽的扑通一声下跪,头磕于地,情真意切,“还请陛下依娘娘黄绢行事,勿要让娘娘带着遗憾离开。”
“姑姑这话是何意,朕怎么听不懂?”他着急的从高位上站起,走到岱山的面前,一把把她拉起,“姑姑先起来,你好好跟朕说说,母后,母后她怎么了?”
岱山哭诉声不止,“娘娘她自入北宫之后便一直思念陛下,望月时想,听雨时也想,久思成疾,太医说,说娘娘她,已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