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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的都指挥使司里,一群将领聚集在正殿,急急忙忙地开始做战略准备。将领们分为两派,一派主张死守金陵城,等待朝廷派兵支援;另一派则主张出兵金陵北边的南乡县,尽快解决危机。两派各执一词,大敌当前还在争论不休。
自本朝建立近二十年,国运昌盛,威名远扬,很少有外敌入侵,加之金陵地处东南沿海,山川灵秀,商贾云集,安定繁荣,百姓富足,这些都指挥使司的将领们过得自然是安逸舒适,悠哉游哉。
谁承想这时会冒出来一群凶狠邋遢的东瀛倭寇,从青田这个小县城登陆,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江浙一带以水兵为盛,可遇上这些乘着小船,身着破旧,以单刀为武器的倭寇们,官兵竟是连连败退,眼看着青田县城被倭寇洗劫一空,却是无力反击。
得了甜头,倭寇也不恋战,只留下满地狼藉,迅速撤回海上。
此事一出,浙江知府可急得焦头烂额,不仅要上报朝廷,还要安抚百姓,整顿水师。然而,数日之后,当倭寇再次侵犯位于青田南边的南乡,并且大败驻守官兵之时,朝廷内外无不紧张起来,因为副都金陵就在南乡的不远处。
此时,坐在正座上的都指挥使显然被属下吵得心烦意乱,他紧锁着眉头,随手抓起一旁的白玉镇纸狠狠地拍在面前的黑漆桌案上。一声巨响之后,众人突然意识到刚才失控的场面惹怒了这位从京城调来、新上任不久的青年长官,纷纷偃旗息鼓,等待训话。
“这次倭寇来得突然,我猜不出他们下一步的意图。目前最重要是布置好金陵各方兵力,以防万一。在这之前还希望各位务必……”年轻的都指挥使的目光扫过了座下的诸位将领,“恪尽职守!”
众人望着面色不善的都指挥使,都不敢再有其他异议,只好领命点头。
都指挥使的语气放缓了些:“我不愿多言,诸位各司其职吧。”说罢,便靠在身后的黄花梨木椅上,抚着额闭眼沉思。众人一看,这位都指挥使大人摆明了赶人的态度,只得纷纷告退。
须臾,都指挥使站起身,迈着不利索的右腿,绕过身后的山水檀木雕花屏风,看着那个坐在蒲团上正在执笔书写的青袍青年,缓缓开口问道:“你认为如何?”
青年放下了纸笔,抬头看向都指挥使,果断地说道:“金陵虽兵力强盛,可未必能打败倭寇,大人手下的将领过了那么多年的安逸日子,加之倭寇作战十分灵活,如今上阵胜算不大。倒还不如死守金陵,等待朝廷派遣援兵。如果可以与援军形成犄角之势,这群倭寇根本不足为惧。而且大人至少在陛下面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都指挥使走近了些,挨着青年坐下,问道:“那南乡呢?”
“区区一个小县城,不足挂齿。”
都指挥使冷笑一声:“秦环,你一个读圣贤书的儒生,竟敢如此狂妄?”
青年摇了摇头,将几张宣纸整齐地铺在地上:“我不过是建议大人走最稳妥的那条路,至于其他,尚且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那你认为我该选什么路?”都指挥使又凑近了些问道。
青年又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权”字。
青年转头看向都指挥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大人必须在一年之内被陛下提拔回京畿,然后想尽办法除掉一切挡路的障碍。”
都指挥使的手掌拢住了青年握笔的手,“你说的倒是轻巧。”
“如果大人信任我,我可以帮大人做到这些。”
都指挥使用一种充满戾气的眼神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个清俊秀逸的新晋举人,只见他一身举人标准的圆领青袍,头戴软翅纱巾,两边的缀巾显得人额外飘逸儒雅,也更衬出他温润的气质与风度,令人不得不心生敬意与爱慕。
然而,这位都指挥使又转念心想:这个容貌昳丽、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只不过在用他漂亮的面孔来处心积虑地博取我的好感罢了,这人真正的面目恐怕谁也猜不准。
此时此刻,青年微扬起头,抿了抿嘴,像是还要说些什么。
这番情景恰巧勾起了都指挥使心里的欲念,他的行动向来都是直接迅速的。他一手挑起青年的下颌,强制性地令他扑到自己怀里,然后狠狠地吻了下去。几乎不带一丝温柔地、单纯地将各种情绪尽数发泄在这个已经成为自己幕僚的人身上。这几乎像一次野兽般的撕扯,当他终于松开青年的时候,这人的嘴唇早已被他咬得通红,齿痕清晰可见。
青年用手抹去了唇上渗出的鲜血,大口喘着气,愤怒地质问道:“大人究竟想把我当做什么?是幕僚,还是……一件玩物?”
“你觉得呢,难道不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吗?既然是入幕之宾,你猜我想怎样对你?”都指挥使伸手轻抚着青年的眉眼,凑到他耳边呢喃道,“秦郎君还是抢手得很呢,放榜后金陵城里的媒婆都快把秦家的门槛给踏破了。不过谁能想到,这位秦小郎君最后竟然便宜我了。”
青年的眼神黯淡下来,低声道:“秦环身无长处,多谢大人抬爱,只希望……不,秦环定当竭尽力辅佐大人。”
“很好。”都指挥使满意地把青年拉进自己怀里,解开他的外衫,手滑进他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