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笛看着被护士换下的那张浸满血的纱布,触目惊心。
“好,我知道了。”她小声答道。
纪砚疼得闭上了眼,听见江笛被人责备后,用仅剩的力气维护她:“是我自己要动的。”
纪砚冰冷的语气,让护士陡然竖起了几根汗毛。
她突然想到之前护士长嘱咐过自己,这个病房里住的是大人物,态度千万不能有任何怠慢。
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说不定工作都会搞丢。
想到这里,护士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不妥,便立马向江笛致了歉。
“女士,抱歉,我刚才太着急了。”护士声音怯懦懦的,完全没了刚才的几分气势。
“没关系。”这点小事,江笛并不放在心上,“都是为了病人好,你刚才说的话我会注意的。”
“嗯。”
护士低着头,在两人中间显得十分局促。
“这碗药是?”江笛指了指护士刚才放在床头柜上的中药。
“哦!”护士给纪砚换敷了伤药,这才想起自己到病房来是送药的。
“之前医生吩咐说等病人醒了,就熬药送过来。这是可以安神的,女士,等会麻烦你喂他服下。”
护士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在离开前又特地嘱咐江笛,要好好看顾纪砚,医院给他用的都是最好的仪器和药物,只要照顾得当,肯定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等到护士离开后,江笛端起那碗光是闻着就知道很苦的中药。
“我喂你喝吧。”
纪砚轻轻摇头:“太苦了,不想喝。”
江笛微微蹙眉:“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难道还要我给你变出两颗糖来不成?”
“不用糖,你要是能答应让我追你,别对我避而远之,我的心就是甜的。”纪砚不依不饶。
“怎么又把话题扯到这儿来了?我不是说了不……”
“嘶,伤口好痛。”纪砚赶紧堵住了江笛的话,抬手扶额,“被你拒绝之后我肯定心情很差,心情差就会影响伤口恢复。”
“你……”
“要是喝了药早点康复,也就不用你愧疚守着照顾我了,我也不想麻烦你的,可是谁让你人好心软呢?”
纪砚寥寥几句话,就把江笛架在高处下不来台了。
“好好好。”江笛被他的碎碎念吵得脑仁疼,心里只想着赶紧喂了完事。
“我答应,但是先跟你说好,我可不好追。我们俩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关系,回头你记得告诉何维别再叫我少夫人了,还有陆时礼也别叫我嫂子了。”
见江笛终于松了口,纪砚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狡黠,随后敛下神色,欣喜说道:“好,都听你的。”
“现在可以好好喝药了吧?”
江笛小心翼翼地喂纪砚喝着药,弯腰时额前散落两缕乌黑的发丝,越发衬得皮肤光洁如玉,像是泛着冷质的美玉。
纪砚定定地看着她,老实喝下她喂来的中药。
苦味刺激着舌尖味蕾,但说不清的甜蜜却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过去亏欠江笛的太多,今后定不会让眼前这个女人再受半点委屈。
索性现在江家人已经全部都收拾完了,接下来,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江笛。
哪怕是在纪家养尊处优的纪琴琴,和他的母亲蓝楹……
正在纪砚细细思索刚才江笛指控纪琴琴的那些话时,面前的女人开了口。
“你妈是不是还不知道我们离婚了?”
“嗯?”
江笛喂纪砚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中药,“刚才蓝楹和我说话的时候,像是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
“我没跟家里人说。”纪砚淡然说着。
“为什么不说?”江笛把空碗放在床头柜上,“以后纪琴琴和蓝楹又不知道要来找我什么麻烦。”
“不会的。”纪砚紧紧握住江笛的手,“有我在,没人敢再欺负你。”
江笛触电般从纪砚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
她微抿着唇瓣,轻声说道:“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这些肢体接触是不行的。要是你不老实的话,刚才我答应你追我的话就收回。”
“可是……”
“我和k神就是普通朋友,甚至比普通还好上许多,你愿意我和他牵手拥抱吗?”
纪砚听了立马脸色不好看,想到刚才k神在自己耳边的示威,薄唇里恨恨挤出几个字:“当然不愿意。”
“那不就对了。”江笛双手抱胸,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纪砚,“所以你也不能例外。”
“否则的话,我就扣你的印象分。”
“别扣。”纪砚的语气略带紧张,“我不牵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