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动作轻柔,又十分麻利的擦干胎便,换上一条干净的尿布后,小家伙立马止住了哭声,继续呼呼大睡。</p>
本来孩子出生后,该由乳娘带着一起睡。</p>
毕竟婴儿前两个月,每晚都要哭闹好几次,搅得母亲没法好好休息,但赵富金舍不得,非要跟儿子一起睡。</p>
又陪了赵富金一阵后,韩桢这才起身离去。</p>
他睡觉太武,怕伤到小狸奴。</p>
出了寝宫,韩桢问道:“今晚去哪?”</p>
刘昌翻了翻册子:“陛下,今儿个轮空。”</p>
懂了!</p>
韩桢点点头,迈步朝扶玉阁走去。</p>
陆田不在后宫妃嫔之列,之前他都是得闲了才去樊楼,自从编排了就寝表,就改为轮空时去。</p>
所谓轮空,是赵富金几女为他好,担心他夜夜征伐伤了身子。</p>
但韩桢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他本身就天赋异禀,内心深处又暴戾嗜杀,如今身居皇宫,无法在战场上厮杀,只能以此来发泄。</p>
况且,他身负道家呼吸法,每日勤练不辍。</p>
道家功法中正平和,重在一个养字。</p>
……</p>
幽静的小院与纸醉金迷的樊楼有些格格不入。</p>
卧房内,亮着昏黄的烛光。</p>
一对模糊的人影,映照在纸糊的窗棂上。</p>
两道人影几乎重叠在一起,不断在屋子里走动,伴随着阵阵猫咪般的呢喃。</p>
“啊!!!”</p>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叫响起。</p>
卧房中,陆甜伏在床榻上,挺翘的磨盘上布满了红掌印,在如雪般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红。</p>
她整个人微微抽搐,殷红的小口微张,如同一条渴死的鱼。</p>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回过神。</p>
步入初秋,夜间已经有些凉了,陆甜慵懒的扯过薄毯盖在身上,精致妩媚的小脸宜嗔宜喜:“陛下这般蛮横,也不晓得心疼些奴家。”</p>
韩桢调笑道:“若真疼惜你,你反倒不乐意了。”</p>
她虽不如安娘那般耐战,可水蛇腰却异常有力,扭动起来格外销魂。</p>
陆甜轻咬着手指,吃吃地笑,旋即眼怀期待地问:“陛下今夜可在这留宿?”</p>
“嗯。”</p>
韩桢点点头,俯身躺在她身侧,大手轻轻抚着玉背。</p>
两人轻声说着话,不知不觉间,陆甜便进入了梦乡。</p>
……</p>
……</p>
翌日。</p>
一大早,高庆裔便在黄门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宫。</p>
一路进了垂拱殿,高庆裔一丝不苟的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p>
趁着行礼的功夫,他悄悄瞄了一眼端坐在御案后方的韩桢。</p>
虽归降齐国一年有余,但这还是高庆裔第一次面圣。</p>
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好强的气势。</p>
双目如剑,似能洞察人心。</p>
如烈日当空,让人不敢直视。</p>
“免礼。”</p>
韩桢打量着高庆裔,有些意外。</p>
他本以为这个渤海悍将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不曾想却身材平平,要说有甚么出彩之色,可能就是其骨子里散发的凶狠。</p>
韩桢寒暄道:“高卿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p>
高庆裔低眉顺眼地说道:“多谢陛下关心,微臣不辛苦。微臣乃是武人,领兵打仗之时,常常爬冰卧雪,餐风饮露,此来京师算不得甚么。”</p>
韩桢似笑非笑道:“听闻高卿将家眷也一齐带来了?”</p>
“是。”</p>
高庆裔点点头,趁机说道:“昔年微臣便仰慕华风,对中原心向往之,此行一路走来,所见所闻令微臣大受震撼,汴京繁华如仙境。因此,微臣打算将家眷安顿在京师,日日沐浴陛下君恩。”</p>
“高卿有心了。”</p>
韩桢微微一笑,朗声道:“赐高卿府邸一座,银五斤,绢十匹,琉璃器二十樽。”</p>
“陛下厚恩,微臣感激不尽!”</p>
高庆裔双眼一亮,双膝跪地谢恩。</p>
陛下的赏赐,可算帮了他大忙。</p>
来之前他就打定主意把家眷安顿在京师,交投名状,可昨夜与张非远饮宴时才得知,京师房价之昂贵远超想象。</p>
外城一栋独门小院就需两万贯,至于内城,就没有低于五万贯的房子。</p>
尤其是高庆裔一大家子人,父母妻妾儿女加起来十七八人,少说也得三进院的宅子,这样的宅子哪怕在外城也得十万贯起步。</p>
自从归降齐国后,高庆裔得了不少赏赐,去岁也有分红,加起来拢共四万贯出头。</p>
关键他平日里花销也不小,作为一军都帅,又是渤海人,麾下将士总得赏赐罢?</p>
部族亲眷总得维系罢?</p>
官场上人情往来总得有罢?</p>
加上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如今只剩下两万贯,这笔钱放在临潢府随便挑府邸,可在东京城里却只能买外城的一个小院,还是那种位置偏僻的。</p>
高庆裔交了投名状,韩桢给了赏赐,垂拱殿内的气氛融洽了许多。</p>
而且高庆裔这个浓眉大眼的渤海悍将,拍起马屁来也是一点不含糊。</p>
一时间,君臣详谈甚欢。</p>
“西夏最近不安分,这几年东胜州那边高卿多费心。”</p>
韩桢的话让高庆裔心中一凛,只见他收敛笑意,面色郑重地说道:“微臣不敢隐瞒陛下,出发之前,李乾顺曾派人暗中联络微臣,许以高官厚禄,这是西夏密函,还请陛下过目。李乾顺此人心思狡诈,微臣恐怕他会使离间之计。”</p>
说着,他从衣襟中取出一封密函,恭敬的呈上。</p>
从刘昌手中接过密函,韩桢并未立刻查看,而是轻笑道:“高卿宽心,朕虽不敢自比唐宗汉祖,可自问还是有些肚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p>
高庆裔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拍了一记马屁:“陛下雄才大略,气吞四海,今后成就必不在唐宗汉祖之下。”</p>
离间计这种计谋,看似简单,可偏偏就是好用。</p>
因为猜疑链一旦产生,结局往往就会向一辆失控的火车,谁也不知道会撞向何方。</p>
眼下韩桢的做派和一席话,总算让高庆裔放下心头的大石头。</p>
这,也是他要入京面圣的原因之一。</p>
如果陛下表现出任何迟疑,他会立刻请求调离东胜三州。</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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