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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江宁接见了两个遴选出来的内监。
在他们感激涕零的一番宣誓效忠下,让他们去苏杭走马上任后,便收拾起行囊准备回京。
南京一众官员闻得此消息,愈加肯定了张升就是他命人刺杀的。
可碍于江宁的权势地位,无一人敢这么明说。
而众人去相送江宁时,见他一脸坦然模样,却又有些拿不准了。
他们都是在官场里经过风浪的,不说看人奇准,但一个人是否心虚,还是逃不过他们法眼的。
众官员一齐合计之下,竟都是觉得并非江宁指使。
但现在也没有用处了。
消息只要一传到京城,那些恨不得除江宁而后快的百官,一定会将这顶帽子死死扣在他的头上。
所以在南京官员的眼中,江宁此刻无疑就是在抢时间,想在圣旨到来前先一步进京自证清白。
事实上,他确实是在抢时间,只是不仅仅那么简单而已。
京师,紫禁城。
马永成乘着一顶软轿,施施然地从皇城里走了出来,直奔瑞成绸缎庄。
这是成国公府名下的产业,也是内廷一直以来的绸缎供货商。
由此,掌管内廷府库并负责采买的马永成,没有少捞好处。
可没想到,瑞成绸缎庄忽然宣布涨价了,还涨了整整一成半接近两成。
如此一来,他马公公能擢取的利润不就少了许多。
是以,天一亮他就直奔绸缎庄,想要问个明白。
“哟,马公公,今儿个什么风,把您亲自给吹来了?”
绸缎庄掌柜见得马永成进来,赶忙迎了上去。
马永成皱着眉头道:
“老何,你少跟咱家装糊涂。咱家为什么来,你能不知?
好端端的,怎得就涨价了?你可知宫里需要多出多少银两,才能采买往日一样的绸缎数额?”
何掌柜小心地陪着笑脸:
“马公公,您说涨价这事儿,怎是小人能做得了主的。”
马永成皱着眉头,不耐道:“那便找个能做主的来。”
何掌柜当即一指帘子后的里屋道:
“就等您这句话呐。马公公,您想见的人就在里面,请吧。”
马永成看了他一眼:“老何,你说这话,怎得没头没脑的?”
虽是疑惑,但他还是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下一刻,他便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得在这儿?”
江宁负手而立,转过身笑道:“马公公,咱们别来无恙啊。”
内廷,司礼监之中。
王岳等人聚在一起,范亨正向一个东厂番子问话。
“咱家问你,那江宁,现如今到哪儿了?”
“回公公,最新的探马消息,他乘船改道内海,如今已是快到了天津卫了?”
“什么?”
范亨面色忽地一变:“如此说来,他是早已有所警觉了?不然好端端绕道天津卫作甚?”
王岳坐在上首道:
“内厂又不是摆设,江宁自有手段,打探到些消息不足为奇。
要是他没点反应,咱家倒还奇怪呢。
这一手,怕是在玩声东击西的花招吧。”
范亨恍然,抚掌笑道:
“王公公说得极是。
那天津卫是锦衣卫的地盘儿,他一头扎进去,无疑在自寻死路。”
这时,刘武道:
“昨日不是刚得了消息么,张升与江宁起了冲突,然后便被杀了。
不管到底是不是他干的,那也只能是他干的。
只要张升身死的消息彻底传入京中,外廷百官那里,必然嚷着要上书弹劾,查办江宁。
呵呵,甭管他玩什么花招儿,只要来了京城,那便是死路一条。”
范亨摇了摇头,道:
“我的刘公公,你想得太简单了。
要是这次江宁的死,部归因于外廷,你看他们会如何吞吃朝中的大权。
到那个时候,咱们司礼监可讨不到好处,甚至还要被趁势打压。
可要是江宁死在咱们手里,那就完不一样了。”
刘武听得若有所思:
“所以,咱家要在江宁到京前,抢先除掉江宁,还有刘瑾、谷大用他们。”
“是这个理儿。”
就在这时,一个番子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