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存孝所部用时五日从川蜀之地攻城拔寨,连下十二城,携天神之威,风头正劲!勇南公之威望震撼三川,看着攻下的大片土地,存孝继续追击,将川蜀逃散溃败的十余万败军赶到秦岭。?
秦岭位于淮河以南,青藏高原以东,是川蜀通向江南的重要军事通道;如今李存孝大军停到淮河岸边,前有大河阻路不得向前,士气大振的存孝本部临江伐树取材打造战船,大有不吞江南,誓不平息之势。
刘度恐慌之余命令部队迁至淮河沿岸,每隔二两便设置精兵一万,蜿蜒一百多里的淮河流域大多布满了齐王亲兵,齐王带来的三十万人马再加上川蜀溃逃而来的十余万参军,两者合兵一处组成了一支不容天下任何藩王小觑的强大力量;李存孝的能力刘度是亲眼见识过的,这次拼上了老本,说什么也不能让晋军渡过淮水。
李存孝前军驻守对岸,一直等到晋王的到来,望着涛涛淮河水从上流蜿蜒而下,看着时而平静时而翻滚的睡眠,老练的晋王似乎想到了什么。
千里奔袭行军是兵家大忌,这样一来离得大本营越来越远,反倒有被人合围的危险;恰逢李存孝麾下的将士打造的战船已经完毕一半,晋王果断的下令中军择日撤军。
“大王,如今我军士气正盛,那刘度如案板上的鱼肉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何不渡河决一胜负,我军大有破斧沉舟之势,晾那昏庸的刘度父子也不是我军的对手。”现在撤军无疑是给李存孝心头浇水,瞬间熄灭自己的求胜,耿直的存孝心中断想,知道大王畏惧自己功高盖主,又不敢与对岸齐军决一死战。
晋王看出了李存孝心有不甘,于是安慰道:“虎儿不必怪责,本王是担心后方出事,兵法有云千里行军是为大祸,要是一味取胜而不安抚百姓,恐其日久生变。”
存孝正色答道:“大王所言句句在理,只是我晋军所向披靡天下无敌,三晋大地有谁敢断然谋反?”
晋王顿了顿不安的说道:“唯恐五侯尔……”
提起五侯,李存孝也知晓一二,早在黄巢起义中,晋阳城内军镇割据,知道朱温夺了河南之地,晋王一统三晋七十二州县,五侯才纳入晋王麾下;要是说他们忠心耿耿、心中无二怕是大错特错,但要是观他们贸然谋反却是过于多心了。
“虎儿常年在外征战,因此对政治斗争有所不知,本王自从将五侯纳入麾下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他们的监视,可曾记得昔日契丹左翼王军队攻打雁门关时,那五侯身为镇边讨伐使却在为难之际无一人出手相助;紧接着朱温那贼人派遣大将围攻函谷关,本王恐存勖年幼不敌与他,故而三令五申责令五侯出兵相助,那是碍于本王颜面仅仅派出三千残兵弱旅;如若五侯使没有反叛之心何至于此啊!”
李存孝虽然心中略有不甘,却也是识大体的英雄,为将者对政治不闻不问也许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听到晋王如此推断,存孝的歼敌之心也有所延缓;这才忍痛割爱将淮河沿岸的大小船只百十艘焚烧殆尽,闷闷不乐回到中军踏上了返回晋阳的行程。
刘度这边有沿岸驻守的将领来报,将沿岸而下的船只残骸告知了齐王;齐王先是如释重担,转眼便惊恐命令全军将士打起精神严防突袭。
其实这也不是齐王精神紧绷害怕对战,而是看到了晋王父子的帅旗,回想函谷关下李存勖一个黄毛小子使了一出举世闻名的火牛阵大败朱孝天;因而一听将士来报江面上布满大小百十来艘火船时,也大为吃惊。
好在晋王并非真心攻打于他,齐王派遣船只沿江而上,哪里还能觅得晋军的踪迹;这才稍作宽心,同时下令将太子好生看管,经过一连串的惊心动魄,齐王也暂时收起了利用太子指令天下的稚嫩想法,知道了乱世中军力为上的刘度,正式的断流自治以图日后大局。
却说绑架太子的内府侍卫已经寻找到太师、齐王数日,身负重伤的王越跟郭无为这才踉踉跄跄的刚到汉口。
忍受了几日的饥饿,两人在看到王气十足的长安城时似乎看到生存下去的希望,也许对王越来说这不是希望,这是一种信念;好不容易来到了汉口本想找个人家解决下温饱,眼前的一幕幕让两人瞠目结舌。
这次二王不顾天下根基使得黄河水决堤,已经成了百姓心中千夫所指的辱骂对象,倘若辱骂真能解决了实际问题,那又何须灾民四处流浪、打家劫舍占山为王;这次被洪流重创的地区大多为河南、山东一带,其中以汉口、汉阳、汜水、陈留最为严重,一路上百姓流离失所漂尸街头小巷,黄溢出漕、农房田禾均被冲损,接连数日幸存者生活在水患之中,从而引了瘟疫的横行,昔日的繁华与今日的落魄,王越跟郭无为偷生到此却如同死去。
由于这里属于朱温的藩地,为了控制难民流失,官府在雍州一带广制账房接纳受灾惨重的黎明百姓;可是民意难违,大多聚众顺着山东府跟江东逃窜,因为那里土地丰厚、气候温和;不少身染瘟疫的难民就成了朱氏军团下令捕杀的对象;王越跟郭无为二人被雍州守军追逐的事端便由此而起。
雍州不比长安跟汉阳,这里虽为朱温的地盘,但是主力均被抽调去前线大战,只留下两万绿林士卒维持治安,因为流民越来越多,这里的治安也越来越差;王越跟郭无为满城躲避着官府的搜查,如此反复数日在城中也闹出很大的动静;好在运气使然撞到了乔装打扮的李响,在其带领下隐入深山,跟赵烁聚在一处。
却说晋王率领大军走到漠河,才得知朱温亲率大军入京一事;当场后悔不已,自责道:“兵出晋阳,无功而返,陛下天子皆入虎口尔!”
朱温的为人晋王再清楚不过,想当年晋王以北抗契丹担任封疆大将,正是朱温在朝堂之上挑拨离间坏了陛下对晋王的信任,以至于忠心耿耿的晋王无法立足于朝堂,无奈反叛自立为王;但仍心存大唐盛世更念及太宗皇帝的恩泽,所有从未有过称帝之心。
“那朱贼包藏祸心,陛下此次大难临头啊!”马背上的晋王慷慨激昂,俯南拜不见乡音,作为李氏一脉到了这等境地又是何等的凄凉。
“父王不必过责,朱温那贼既到洛阳,大军经过之地必然是绕道而行,如此大费周折岂能短时间内进入洛阳。”说话的是年幼的李存勖,也是李克用最得意的爱子。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李存勖一言犹如醍醐灌顶点醒了李克用,也点醒了随行的众人。
晋王环顾四周将士,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李存勖身上,断然下令李存勖为先锋前往洛阳勤王。
看出了李存孝的不悦,晋王笑着拍了拍其肩膀,说道:“存孝虎儿,为父有一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要是成功了,功劳不比存勖小。”
李存孝听后,眼中稍见生涩;晋王用兵向来如斯,一向是多才多用,麾下将领都有挥的余地;这次晋王给李存孝的任务是率军征讨长安,拖延朱温进军洛阳的度给李存勖赢得战机。
安排妥当后,晋王便带着剩余的两万精兵北上晋阳了,李存勖二次挂帅,可谓意气风,轻车熟路出秦川、过潼关直袭洛阳;存孝志大,三万精锐后方扎营,自己则率领百名禁卫前去长安城外叫阵。
这正是:虎父神威无犬子,军分三路壮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