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江扪心自问,之前没得罪过刘捕头,今儿是怎么了?
刘捕头为何如此抗拒他的出现?
不知道的,还以为刘捕头在害怕什么……
张三江性情温和,但活了这么大岁数,也不是吓大的。
“刘捕头,实在是对不住,我还真不能走。”
谁走,他都不能走!
春风轩的生意蒸蒸日上,对门秋林阁日益惨淡,一日不如一日,伙计都解散了,眼瞧着就要开不下去了。
这一切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吴翠翠。
虽说春风轩和吴翠翠是互相成全,张三江还是止不住地想要感谢吴翠翠。
对他来说,春风轩是祖上基业,如果没有吴翠翠出手相助,祖辈们建立起来的春风轩,早就被孽徒洪六福的秋林阁击垮了,哪里还会有今日!
“呦呵!”
刘捕头啐了一口唾沫,没想到张三江还是块硬骨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张掌柜的,你可别怪我。”
说着,就要上手动粗。
张三江忙抬起手臂,护住自己的脑袋,急中生智,叫嚷道:“快来人啊,官差打人了,没有天理王法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惊动了院里的梁县令。
恰好,梁县令已经审问完瘦高个,正带着其余人向外走,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阴沉,呵斥道:“刘捕头,你在干什么?”
见状,刘捕头忙放下拳头,笑嘻嘻道:“大人,你误会了,小人……小人在和张掌柜说话聊天。”
梁县令眯了眯眼,“本县令眼睛不瞎,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和人说话聊天的!”
刘捕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官大一级压死人。
激怒县令大人,他的乌纱帽就没了。
这可不行!
于是,点头哈腰地对着张三江笑着道:“张掌柜见谅,刚才是在下鲁莽了,掌柜的别见怪。”
“哼!”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
面对刘捕头大变脸,张三江掸了掸衣襟的褶皱,不耻道:“算了吧,我草民受不起刘捕头的大礼。”
刘捕头面上笑着,背地里,已经把张三江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
等朱家的事情了结,下一个就轮到张三江了!
和洪掌柜作对的,一个都别想逃!
“告辞,小人恕不奉陪。”
张三江扭头,不搭理嘴脸谄媚的刘捕头,转头去朱家探望。
梁县令惜字如金,打量着表里不一的刘捕头。
看来,他手底下的人很不老实!
下一瞬,穿着捕快衣裳的青年,从村口快步跑过来,来到梁县令面前,单膝跪地,拱手禀告道:“县令大人,小的们去晚了,没逮住嫌犯洪六福。”
闻言,站在人群中的刘捕头,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这抹笑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没逃过梁县令的法眼。
果然,这个刘捕头有问题!
“朱家两兄弟,先去县衙报官,本县令了解实情后,才让人去追查洪六福,好巧不巧,洪六福就跑了!”梁县令背着手,语调不咸不淡道。
报信小捕快直言说道:“县令大人,怕是县衙里有洪六福的帮手,在朱家两兄弟向大人陈情时,帮手偷偷摸摸,提前把消息告诉洪六福。”
得知消息后,洪六福肯定是先跑为敬。
依据现如今的罪行,买凶伤人,放火毁人财物,掳走幼童,桩桩件件加起来,可不只是坐牢那么简单!
梁县令站在原地,就等着小捕快的这句话。
“既然如此说,那谁才是给洪六福传递消息的帮手?”
言罢。
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刚正不阿的面容,最后落在刘捕快局促不安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