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在经历短瞬的空白之后,我终于清醒过来。
“放手——”我含糊地叫着着。
“嗯”他嘴里发出一声轻哼,似乎是答应我,又似乎是醉意的轻吟,带着满足与说不清的欢愉,但那温热的手依然在我背后轻轻摩挲,那触感,让我身体微微酥麻,他温热的手渐渐变得滚烫,熨烫着我背部的每一寸肌肤,让我的身体微微颤栗着。
这死人哪有半点要松手的迹象?
我用手抓住的手臂,想让他松手,但他竟然用力顽抗。
“痛——”眼看就要将他的手拿开,他却痛苦低叫,我吓得忙松手,生怕弄伤他手臂的伤口,在我心慌乱跳之际,他的唇又覆了上来,他的吻细细碎碎,绵绵悱恻,时而温柔,时而浓烈,时而在我的唇瓣留连,时而落在我的脖子纠缠,似乎总是不满足。
有好几次,我想拒绝他,但人稍稍一离开他,这家伙又缠了下来,执拗得很。
“乖,够了,要不下次。”我微微喘着粗气哄着他。
“不——”他的回答斩钉截铁,我身体刚离开,他立刻抬高上半身,试图再吻上我的唇,可能动作幅度太大,又扯动伤口,他的眉头深深皱去,我生怕他弄伤自己,忙慌乱地低头迎合着他。
“我还不够,我还想要。”软绵绵的声音带着渴求,让人的心微微发软,反正都亲了,就由他去吧,并且我这是救人,我这是还恩,我不停地对自己说。
吮吸缠绵之间,属于他的气息直冲我的五脏六腑,这气息清新而好闻,似乎曾处在我谋出记忆里,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似乎并不抗拒。
我努力去回想,但却什么都想不到,在我出神的瞬间,他的吻更加深入缠绵,似乎要将我吻到天荒地老,在他的撩拨挑逗之下,我渐渐迷失了,脑子也迷糊成了一团,不自觉地回应着他。
“云儿,我想你,很想很想。”他喃喃地说着,目光已经迷离,他说话间,我大大喘了一口气,但他连喘气都机会都不给我,似乎永远都不足够,灵活的舌尖轻轻撩拨,抵死缠绵,这家伙已经伤成这个样子,哪来力气?
“云儿——”两人的呼吸急促了,气息热了,他滚烫的手从背脊往两边轻轻滑动,最后他的指尖,竟然有意无意地滑过我那挺拔的双峰,脑子轰了一声,似乎有电流掠过身体,整个人酥麻如绵软,力气似乎被抽走了。
我倒下了,身体重心往下,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想用双手撑住自己的身体,但还是太迟了,我的身体重重压在他身上。
枭狼一声痛苦的的哼叫,晕厥过去。
“枭狼,你怎么了?枭狼你怎么了?”看到他晕厥,我慌死了,我大声地呼喊着,李大夫和两匹狼听到我哦惊恐的叫声,全都冲了进来。
“他晕过去了,李大夫,你快看看。”我说,声音有点抖,手脚冰凉冰凉的,心砰砰只跳,经过大夫的一番抢救,终于将这枭狼从鬼门关扯了回来,即使这样,我依然惊魂未定,刚刚我真以为我压死他了。
“怎么会突然晕过的呢?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李大夫问我。
“你是大夫,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干笑着,讪讪转过身子,我哪有脸说是我将他压晕了?目光不期然与枭狼的碰触摸在一块,我的脸腾一下红了,又赶紧移开,大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家伙抢救回来,如果最后被我压死了,还不冤死?估计就是做鬼也不放过我,真的好险好险,我心中庆幸。
李大夫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还忙说自己医术不精,弄得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大夫医术已经很高明了,刚刚是漫云失语,漫云在这里向李大夫陪一个不是,李大夫多多担待。”我不好意思地说。
“大小姐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折杀李敖吗?”李大夫忙向我拱手回礼,李大夫说完又千叮万嘱,一定要小心点,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最后还是那句话,不能惹他生气,不能让他激动。
“楚大小姐,我家老大身体还虚着,你要亲热也要悠着。”
“老大,虽然说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不为自己,也为我们这些小的保重身体,真的想亲热,等缓过一个口气吧,也不用那么急,留着也还是你的。”红狼笑着说,那暧昧的眼神,那调侃的话语,真是让窘得抬不起头,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大海。
“滚——滚远点——”枭狼微微动了动嘴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红狼已经遁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灰狼。
“你还不快点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红狼一阵风那样冲进来,又一阵风那般将灰狼卷走了,速度快得让我咋舌,我怎么觉得那红毛小子越活越回头,越活越幼稚?
他俩走了之后,这船舱里面就剩下我俩,气氛尴尬到了极点,要是平日,我可以一走了之,但今日他伤成这个样子,并且这伤还是因我而起,我怎能那么没良心跑掉。
“你还好吧。”我瓮声瓮气地问。
“挺好,就是还不大够,还想要。”听到这话,我彻底没了言语,我是问他身体好不好,他想到哪里去了?
“还有刚刚那事不要对人说。”一会之后他补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不是特别无力,这让我放下心来。
“什么事?”我问。
“还能有什么事,我被你压晕那事。”他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听到这话,我脸腾一下红了,我又不是傻瓜,那么丢人的事我怎说得出口,要是被人知道我楚漫云将一个男人压晕了,别人还以为我五大三粗,如千斤顶那般,如果是这样,我还要不要活?
“要是被我手下那些小子知道,他们老大被一个女人压晕了,估计会笑上十年八年。”枭狼说,这家伙比我还要面子。
“这可很难说了,以后如果惹着我,说不定我逢人就说。”我威胁他说,这家伙终于有把柄落在我的手里了,谁知道他听到不怒反笑。
“谁会理我们夫妻间那事,不过如果你不怕丢脸,你就到处说吧,让人知道你楚漫云是怎样的粗鲁无度,竟然在床上将自己的夫君压晕过去,你看看凉州百姓笑你多少年?”他笑着对我说。
“你——”我一时气结,气恼地坐在床边,扭头不看他,如果不是他现在重伤在床,真想狠狠揍他一顿,但这家伙虽然气若游丝,但却思维敏捷,居然还懂得反驳我的话,怎么看都不像神志不清的人啊。
“枭狼,你仔细看看我是谁?”我坐在他的床前,正面看着他。
你是凉州的楚大小姐楚漫云。”他答,语速平缓,语气清晰肯定,我心中一阵狂喜,这家伙终于清醒过来了。
“对,说得没错,我就是凉州楚漫云,而你就是三狼帮老大枭狼,今年尚未娶妻,对不对?”
“不对,我已经成亲了,云儿,我已经娶你为妻了,你忘记了吗?”他看着我,目光幽幽,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低谷,这家伙又迷糊了。
“枭狼,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在装糊涂?只要你跟我说老实话,我不怪你,我会原谅你。”我耐着性子哄他,他是真糊涂那也就罢了,如果他是故意装糊涂,借机轻薄我,将我耍得团团转,那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云儿,什么装糊涂?”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无辜,并不像在说谎,看来是我多心了,我怎能那般想他呢?我亲眼目睹他为我挨了一刀,我自己看过他的伤口有多深,连心肺都伤了,连大夫都说他流血过多,现在神志不清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怎能怀疑他呢?
“我随便说说罢了,你快睡一会。”我对他说,但他却摇头,说怕一睡着就见不着我,说怕一睡着我就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这种感觉他怕够了。
“不会,我不会走的,乖,快点睡。”我用手轻轻帮他按着头上的穴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刚刚如此缠绵地亲过一回,此刻帮他揉穴位,我不再觉得不自在,他睁大眼睛看着我,目光幽幽,不知道再想什么。
“睡吧。”我轻轻哼这轻柔的曲子,他的双眼在不知不觉之间闭上来,脸上漾淡淡的笑,显得很宁静安详,呼吸也匀称平稳,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看了他一会,见他没有什么异常,我轻轻踱了出去,自秦厉的楼船下来之后,我就一直陪着枭狼,还没对劳苦功高的士兵说过一句话。
李大夫靠着船的边缘睡着了,无损他的儒雅,红狼与灰狼则四脚朝天躺在船上的甲板上,睡得真香,只是船上风大,将红狼那头红发吹得凌乱,也无损他的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