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面有厉色,小娃儿识相地噤了声,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向旁边的娘亲。
路映夕不由好笑:“宸,昊儿还小,你与他说‘心绞痛’,他哪里会明白。”
慕容宸睿还未接话,小娃儿已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说道:“昊儿明白。心绞痛就是很痛很痛的感觉。”
路映夕啼笑皆非,心底却隐隐地疼。自她生下昊儿,她自身的心疾便再也没有发作过,然而昊儿却遗传了她的宿疾。若不是师父在昊儿满月时遣人送来这份珍贵的礼物,只怕昊儿就要像她幼时一样,不时忍受心绞之苦。
慕容宸睿见路映夕眼中难掩心疼之色,温软了语气,道:“夕,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会尽善尽美,昊儿出身尊贵,且天资甚佳,上苍便要给他小小考验,你无需过于痛心。”
路映夕微微颔首。小娃儿又嘴快地抢话道:“父皇和师祖说的话都一样!”
他此话一出,路映夕和慕容宸睿皆都沉默了一瞬。
须臾,慕容宸睿慢慢地眯起眼,悠悠地启口:“昊儿,你何时见过师祖?”
小娃儿毫不设防,天真无辜地回答:“昨天见过呀。”
慕容宸睿的眸子逐渐眯成一条线,眼底暗芒乍现,口中却是一派若无其事的循循善诱:“昨天在哪儿见过?”
“昊儿!”路映夕突然出声。
小娃儿一愣,然后捂起嘴来,摇着脑袋含糊地说:“唔……昊儿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呀不知道……”
慕容宸睿侧头,看向路映夕,深眸中浮现一层薄怒。
路映夕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对上他敏锐凛冽的眼神:“昨天我并没有见过师父。”
慕容宸睿冷哼,不语。
小娃儿见形势不对,自己跳下地面来,鬼灵精地道:“昊儿该去太傅那儿了,父皇母后你们别吵架,太傅说与人吵架是不对的!”话甫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偌大的寝居里只剩下帝后两人,一人面如冷霜,一人扶额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