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士官学校炮兵科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炮兵观察哨殊为不易。</p>
说难听点，</p>
组建一个合格的填线步兵连也就两三个月的事。</p>
会走队列，会装填，听得懂旗号鼓号，就可以成建制拉上战场。只要财政跟得上，随时损随时补。</p>
而组建一个合格的炮兵连至少要2年。</p>
炮手的脑子不能太笨，要识字。</p>
炮兵军官要掌握数学、物理的简单知识。</p>
想从政的威廉和想走上层路线的传教士们的课堂上，总有1个翻译和1个记录员，记录内容用于编纂教材。</p>
……</p>
当第4发臼炮炮弹命中碉楼时，新军再也扛不住了。</p>
少数幸存者步伐踉跄，从废墟碉楼跑出来。</p>
散兵猎杀时刻开启！</p>
第2军团的散兵战术玩的很好，好就好在配合。</p>
三杆枪凑一组，</p>
瞄准1个跑动的人打，错开提前量，能够最大限度的确保精准度。</p>
……</p>
炮兵准尉喝止了射杀最后1名幸存者的打算。</p>
“留他回去，报个信。”</p>
这名幸存者会将死亡的恐怖传到其余碉楼里。</p>
眼睁睁的等着死亡降临，这种滋味不好受的。</p>
一发窜天猴，</p>
咻~</p>
腾空而起。</p>
步兵们眉开眼笑，这是拔掉了一座碉楼报喜的信号。</p>
……</p>
高效但不激烈的炮击，在傍晚时分暂告结束，一共轰塌了4座碉楼。</p>
臼炮手越打越熟练。</p>
除了抬炮爬山累，其他没什么好抱怨的。</p>
晚上，</p>
伙夫们把最好的肉先盛给了他们。</p>
炮手们吃的心安理得，其余人也觉得理所当然。</p>
第2军团风气很正。</p>
崇尚勇者~</p>
勇者吃饭不必排队，而且可以享受最好的饭食，没人不服气。</p>
这1点，</p>
第4军团特别不认可。</p>
他们甚至会痛骂伙夫，自掏腰包改善伙食。</p>
……</p>
长江段，</p>
第4军团船队，</p>
一群人在甲板聊天，发表着对于战争的个人看法。</p>
“首先要吃好喝好休息好，才有战斗力。我们是大兵，战死没办法，饿死病死就太冤了。”</p>
“说到生病，真要小心，尤其不能随便喝水。”</p>
刚从船舱走上来的医官鲁回春，</p>
立马接过话头：</p>
“弟兄们说的都对，据我所知，鄱阳湖、洞庭湖一带有流传了上千年的蛊毒。”</p>
蛊和毒这2个骇人听闻的字眼，瞬间让甲板气氛下降至冰点。</p>
鲁回春见众人脸色不好，</p>
心中窃喜：</p>
来对地方了。</p>
……</p>
“我鲁家9代行医，虽然名声不显，但却精通各种常见病。蛊毒又叫血吸虫病，哦对了，这是陛下亲自取的名，不接受异议的。症况主要是发热、肚大如鼓、腹泻、还有皮肤病。”</p>
众人小鸡啄米般点头。</p>
听鲁大师讲科学。</p>
“根据皇家科学院的最新研究成果，这种病是由湖水里面钉螺传染的。所以，人不能喝湖水。”</p>
“那洗衣服呢？”</p>
“也不行。”</p>
“游泳呢？”</p>
“一样不行。”</p>
……</p>
科普完毕，鲁回春图穷匕见，摸出了一个小木盒。</p>
打开，</p>
里面躺着几十颗褐色药丸。</p>
“此乃卫生署新研制的对症成药，无病亦可预防。”</p>
“医官，不如卖给我们几颗伐？”</p>
“公家的东西，不太好吧。”</p>
“咱们拿1块大头币换1颗，您再想办法报个战损，找公家要点？如今乃战时，一切都应服务大局嘛。”</p>
鲁回春赶紧借坡下驴：</p>
“这位兄弟说的有道理，什么是大局？你们就是大局。”</p>
没一会，</p>
木盒空了。</p>
鲁回春回到舱室，眉开眼笑。</p>
托关系从第2军团调任第4军团，来对了。优秀的人最终总会聚集到一起。</p>
这叫忽悠吗？</p>
不，这叫治未病！</p>
属于领先时代数百年的先进医疗理念。</p>
自制的廉价滋补药丸，还加了点红糖。</p>
每天一颗，精神百倍，体力充沛。</p>
……</p>
船队接近武昌时缓降半帆。</p>
2艘侦查舰前出侦查，只听得炮声绵密。</p>
过了小半个时辰，</p>
2艘侦查舰带回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过不去了！</p>
总指挥黄肆急了：</p>
“什么情况？”</p>
一名水师少尉先敬礼，答复：</p>
“报告总指挥，武昌清军在汉水口拉起了许多铁索，还沉船堵塞了航道。船队短期肯定过不去了。”</p>
……</p>
黄肆只犹豫了几秒钟，</p>
眼神狰狞：</p>
“王杰他这是在找死。”</p>
“传我将令，调整作战方案，船队速靠南岸，步兵登岸，准备攻打武昌。”</p>
“少尉，你随快船返航，请示林总指挥。”</p>
“是。”</p>
战争就是这样，</p>
前期制定的无比周密的计划，往往会被各种突发事件打乱。</p>
王杰突然集中了5艘满载石块的大型漕船，各船之间以铁索相连，凿沉在龟山炮台俯瞰之下的汉水汇入长江口。</p>
又以数十根手腕粗细的铁索，封锁江面。</p>
船队要想驶入汉水，就必须先清理沉船、砍断铁索。</p>
同时，</p>
必定会遭遇汉水南岸龟山炮台和武昌西城墙的夹击。</p>
……</p>
参谋团队对着地图，激烈讨论。</p>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p>
武昌，必有一战。</p>
临时修改作战计划——放弃先攻襄阳的打算，改为先拿下武昌。</p>
不过，</p>
黄肆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p>
欧式三级风帆战列舰“地狱号”因为水深缘故，迟迟未曾能上溯汉水，达成与主力汇合在卧龙镇的既定计划。</p>
相反，</p>
水面还有下降趋势。</p>
于是，</p>
地狱号舰长韦森和副舰长商议后，决定改变航向。</p>
又从汉水飘进了长江，并且游弋攻击了多艘清廷船只，击毁漕船，击毁洞庭湖水师2艘赶缯船。</p>
……</p>
后来，</p>
福建海盗出身的洞庭湖水师总兵王霖，祭出了小船围攻战术。</p>
武昌段江面宽度在6里左右，刨除浅水区域，地狱号的安全活动宽度就仅剩3里。</p>
韦森不敢和小船纠缠，遂主动退避。</p>
此刻，</p>
主动汇入了第4军团的船队。</p>
黄肆大喜，</p>
地狱号有90门舰载炮，如虎添翼。</p>
……</p>
而规模庞大的洞庭湖水师，在途经武昌时却被王杰扣下了~</p>
王杰资历老，出身清白。</p>
他说是奉了皇上口谕，谁敢多问？</p>